愈說愈說出好聽的來了！
小天子垂動手，自嘲道：“我倒成了大鄉裡了。”
“好姐姐……”
榮安公主仍然不說話。
頓了一頓，小天子靈機一動：“我拿東西跟你換！前兩日，我得了個本子，叫做《金玉緣》，講的是公子安驥，在悅來堆棧，巧遇俠女何玉鳳――風趣極了！你必然喜好的！”
關卓凡進給宮裡的望遠鏡，不是軍用的，而是名流淑女們看跑馬、看歌劇用的小望遠鏡，不敷巴掌大小，非常精美。
“關徒弟的功課最風趣，”小天子一邊兒覷著姐姐的神采，一邊兒慢吞吞的說道，“唉，我也不曉得，如何說纔不會衝犯你――我是說，好姐姐，你出了閣，得空兒了，倒是幫我……吹一吹枕頭風，叫關徒弟好好兒地在弘德殿當差，彆老是三天捕魚、兩天曬網的，他――他又不虧損！我這個，嗯，承情不儘！”
小天子把嘴裡的筍脯嚥了下去，笑著說道：“你彆多心！那裡有甚麼花腔？我是借你的那架小千裡鏡――就是關徒弟進的那架！”
“那就是‘娥皇女英’！你彆不美意義，我跟你打賭，到時候，指婚的懿旨裡邊兒，必然有這四個字！”
小天子笑嘻嘻地說道：“我拜師的時候，給關徒弟施禮，就是作揖的――這個揖嘛，給徒弟做一個，再給師孃做一個，這是……‘功德成雙’嘛！”
當時，《金玉緣》問世未久，隻要抄本，並無刻本，首要在旗下人家之間傳播，若手獲一本，必當作寶貝普通的。
聲音雖低，但小天子聽得逼真，不由大喜：這就是允了！
榮安公主不出聲，斂衽行禮。
小天子一邊把玩著小望遠鏡，一邊毫不在乎地說道：“是，你放心，摔不死他們！”
慈禧專門叮嚀過，統統精美別緻的玩意兒，都不準拿到天子麵前，以免他“玩物喪誌”。
小天子表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就要“口冇遮攔”：“二姐是個薛寶釵，你是個林黛玉，你倆一塊兒嫁疇昔。關徒弟的桃……這個運氣，還真是好到不得了！”
小天子的好表情被姐姐粉碎了，他放下小望遠鏡，皺起了眉頭，說道：“唉，你真絕望！皇額娘曉得了，又能說甚麼？祖宗頓時得天下，手底下的工夫不能閒擱著廢掉了！聖祖爺小的時候還跟小寺人們一起打布庫呢！”
榮安公主不能直接指責小天子殘暴，隻好這麼說：“我倒不是怕把小寺人們如何樣了，我是怕皇額娘曉得了這個事兒，不免又生出一堆閒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