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冇有？”趙烈文說道，“米姨太太但是普魯士裔！‘米出’的天晟，但是不折不扣的宗子呢！”
自問：“左扈右楊，左楊右扈？”
“扈、楊之間，”趙烈文說道，“實在是一個旗鼓相稱的局麵――”
郭筠仙的籍貫――
微微一頓，“爵相‘軒邸的家事，不是他一家之事’之說――實在真知灼見！‘天子忘我事’，軒邸是皇夫，是輔政王，他的家事，亦不能以私事目之！這就是我前頭說的，‘此家務非彼家務’！到時候了，情勢比人強，國度重臣，恐怕不能不……有所為啊！曹琢如、許星叔、左季高如是，爵相，我們――亦如是啊！”
曾國藩緩緩透出一口氣來，“美利堅、普魯士？”
頓了頓，“嗯，這麼說吧――拿曹、許、郭三位雄師機來講，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扈出’、‘楊出’有所參商，曹、許二位，囿於籍貫的難堪，身處懷疑之地，非論說甚麼、如何說，彷彿都不大對，那麼，彼時，第三位雄師機――郭筠仙，該做些甚麼呢？”
頓了頓，“扈側福晉同軒軍諸將，當然有‘共磨難於微時’的情分，不過，這一層，楊側福晉亦約略彷彿――”
“誰也不能包管，”曾國藩說道，“將來，‘扈出’、‘楊出’之間，必然無所紛爭――這一層，我是承認的；但是，作為國度大臣，在扈、楊之間，斷不能有所軒輊！我不是說‘不有所為’，我是說――”
頓了頓，語氣更加竭誠了，“你我存亡相托，我的話，就算重一點，想來你也不會介懷――”
曾國藩沉默不語。
曾國藩不說話。
趙烈文俄然就覺悟過來了！
“‘不能不有所為’，當然不錯，但是，得看如何個‘為’法兒！”
頓了頓，“不過，惠甫，我聽你的口氣，如何有些……幸災樂禍似的？”
“楊側福晉是以‘勤務兵’的身份，陪侍軒邸赴美的，當真提及來，她同軒軍諸將，是一個‘袍澤’的乾係，由西而南，由南而東，幾千裡交戰，一向緊隨軒邸，不避彈矢，身浴血火，說是‘出世入死’，亦不過分，這一層，扈側福晉就比不了了。”
“老婆以外”如此，天然是指輔政王和聖母皇太後的“緋聞”，不過，這一層，隻可領悟，不成言傳，就是趙、曾獨對，也不能明說的。
“若‘米出’的對勁――臨時非論如何個‘對勁’法兒，”趙烈文說道，“普魯士不必說了，就是美利堅，也必然樂見其成的――米姨太太雖是普裔，倒是美籍，這位天晟，可說是一半兒中國人，一半兒美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