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比來如何冇瞥見大妞啊？”慈禧的語氣和緩下來，向恭王說道，“就連過年的時候，也冇進宮來拜個年。”
“你胡扯！”慈禧扭過甚來罵道，“甚麼臟的爛的都敢拿到我這兒來編排，打量我清算不了你麼？”
“你已經說了！”慈禧咬著牙，低聲喝道，“給我掌嘴！”
“嗻，小安子該死！”安德海掄起巴掌，一下一下大力抽在本身臉上，每打一下，就要罵一聲“小安子該死”。半晌之間，兩邊臉便都被打得通紅，高高腫起。
“大家都曉得啊，就是他阿誰嬸孃，關貝子每天都要從晌午待到早晨的……”說到這裡，安德海彷彿俄然覺醒似的，驚駭的捂住了嘴。
要說的事情有兩件，都是由關卓凡來開口。一件是工部郎中孫家英告侍郎談天成中飽私囊的案子，因為查無實據，是以吏部申請結案，孫家英以下告上，該交部議處。
“也不曉得查清楚了冇有，”慈禧冷冰冰地說道，“且擺一擺。”
“擺駕，”慈禧想定了主張，冷冷地叮嚀道，“到東邊兒去一趟。”
君無戲言！慈禧在內心想道，這跟說話的語氣無關，不管是微風細雨，還是疾言厲色，對他關卓凡來講，都是旨！君是君，臣是臣，主是主，仆是仆，這內裡的分野，一丁點兒也不能弄混！
“洋人的這個琉璃鏡子，還真是好。”她的表情好極了，讚歎道，“甚麼東西，都看得真真的。”
“大妞儘當得起了，寫旨來看。”慈禧是不容辯白的語氣，隻說了這一句，便轉而提及彆的，“天子的學業，還得再抓緊，我看弘德殿還是再添一名徒弟，你們下去商討了，有合適的人選，保舉上來。”
安德海所說的話，給了她極大的刺激——她雖不算是善妒的女人，但是畢竟不是木頭人。想一想呂氏那間大屋以內。四壁天花都為西洋琉璃鏡子環抱。屋內的大床之上，關卓凡健碩的身材，壓在呂氏不著寸縷的身子上，而兩人展轉膠葛的景象，都為大琉璃鏡子映照得清清楚楚，便彷彿稀有十對人兒一同在喘氣嗟歎普通，那是個甚麼氣象？心中那一份酸澀和難過，真是難以言表。
阿誰穿戴襤褸棉袍，在外頭遠遠監督著這統統的，是小成子從宮庫裡派出來的一個蘇拉，常日裡有甚麼宮外的瑣事，安德海和小成子老是交給他來辦，算是一個“狗腿子”。每次辦事，都另有一兩二兩的打賞，這一回，賞得尤其豐富——在這個宅子內裡蹲守，每天給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