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石徑絕頂，再往前去，便是一片空曠，模糊可見高牆黑影，明顯是鄰近府邸後門了。葉姿不由停下腳步，望著他道：“還要去那裡？”
“你……”葉硬是忍住了將近嘴邊的話，轉頭向小丫環道，“去跟福嬸她們說公子找到了，不要焦急，也彆到處張揚。”
“公子您要去那裡？”福嬸急得追到鳳羽身邊，他卻還是自顧自地以安靜的神采持續前行。福嬸想要去扶他，卻被葉姿伸手攔住。
“但是公子如許……”
鳳羽低著頭，像是在看著身側的枯葉，又像是在看動手邊的暗影。
還冇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用右手撐著石徑路麵，勉強撐起家子，雙腿跪坐著漸漸朝前挪動。葉姿怔住了，緩緩站起家，看著他撐一下，挪一步，幾近耗儘了儘力，但行動始終遲緩艱钜。他的左臂因傷勢未愈的原因隻能垂落一側，僅僅依托右臂力量，即便如此，他也未曾低下頭，而是挺直了腰，麵朝著暗淡的火線。
非常難堪。
“不。”此次倒是答覆得乾脆，卻讓葉姿愣了愣：“那是要坐在這裡？也不嫌冷？”
麵前忽而又呈現了父親暴怒的模樣，揚起手掌，重重砸下，罵他“廢料”。
“你分開它那麼多年，它如何能夠還記得你的氣味？”葉姿看看肥胖的馬兒，感受它站著都吃力，再看看鳳羽，也是神情暗淡，便和緩了語氣道，“走吧，你想它的話，明天我再陪你過來？”
“之前說的就不是大話。”他冷酷答覆。
他垂下眼睫，道：“你去叫人來。”
鳳羽卻忽地抬手抓住了身側的一根柱子，身子往邊上一斜，便要從她背高低來。葉姿倉猝將他放下：“不怕摔著？！”
奔馳的駿頓時，穿戴華貴狐裘的少年們回過甚來，一張張臉上帶著欣喜的笑。
他們來到了阿誰陰暗的茅棚前，角落裡的馬聽到了動靜，低低噴著鼻息，像是在往這邊看。鳳羽右手撐著冰冷的空中，極力探身喚道：“玉驄。”
葉姿不明白他為甚麼要大費周章尋覓馬廄，站了一會兒，也聽不到他說話，不由道：“好了冇有？我都快站不動了。”
鳳羽撫著玉驄的手俄然顫抖起來，盜汗由背脊一陣陣沁出。時隔多年，那種劇痛竟還能在影象深處滋長鑽出，讓他幾近不能呼吸。
手臂粗的木棍從側麵吼怒而來，狠狠砸在他的腿上，隻一下，就聽到“喀嚓”的聲音，生生將他打倒在雪中。他摔下的時候，六合倒置，望不到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