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逗留在她臉上，緩緩道：“之前朔方國隻是調派使者來要求我朝寢兵，父皇雖承諾了他們的要求，但還需求他們派出可托的人親身來我們北遼簽下盟約才作數。是以目前你父親還不能撤兵回朝，以防朔方人出爾反爾。彆的，你健忘了最關頭一點——是鳳羽要求你前去接他。”
“這杯酒，叫甚麼名字？”她滿懷獵奇地望著他。
他說得義正言辭，殿上的其他大臣卻並冇有應和，隻是都望向隆慶帝。耶律臻心生迷惑，昂首望著天子：“父皇，您莫非不想完整打敗朔方？”
就在那大朵白雲之下，一座巍峨古城聳峙於遠方，綿長城牆上垛口與瞭望台數不堪數，如傲視長空的軍人。城樓上的銅鈴悄悄搖擺，幽遠鈴音又如異域美人般彌散著纏綿的香。
耶律臻卻固執道：“父皇如果不肯讓北胤王再度出戰，兒臣情願披甲上陣！總也好過就如許白白華侈良機！”
芳香苦澀，交纏於一，揮之不去，渺遠綿長。
“鳳盈，你果然變了很多。”他慨歎。
隆慶帝微微一笑：“臻兒，前日朔方使者奉泰和帝手書而來，他們除了承諾送回蕭鳳羽以外，還情願從今以後每年饋送白銀八萬，駿馬千匹，另加瑪瑙珍珠皆以千數……”他說話時眉宇間頗帶對勁，耶律臻卻越聽越心寒，冇等他說罷就急道：“父皇不會是承諾了他們吧？”
跟著耶律臻覲見隆慶帝的時候，她一向低著頭。隆慶帝問及蕭鳳舉因何死在雪原，她便遵循前次耶律臻說過的又複述了一遍。耶律臻見她說話時還略顯侷促，便提示父親道：“鳳盈郡主被髮明時昏倒在雪中，醒來後對以往的事情已經都健忘了。”
隆慶帝沉吟道：“昨日火線傳來戰報，北胤王已攻陷羅州，間隔都城全州獨一三個城池了。”
天子才入大殿不久，耶律臻便領著葉姿前來拜見。葉姿未及回到府中便被換上北遼最為華貴的狐裘長袍，頭頂更是戴著層層疊疊的黃金冠簪，以往不愛煩瑣飾品的她現在被瑪瑙寶石所環抱，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臣謹遵聖命。”耶律昌一揖到底，順帶又以餘光瞥了耶律臻一眼，表示他昂首認錯。但耶律臻卻隻是望著隆慶帝的背影不出聲。
蕭灼炎與呼爾淳不知該如何是好，葉姿見狀，隻好走到了耶律臻身邊。此時的他眉宇間的肝火已垂垂消逝，但還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已經空無人影的龍椅。繁複的雕飾間，赤紅寶石熠熠生光，卻透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