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您說的這叫甚麼話，都是老街坊，這不是應當的嘛。”李宏偉道。
“師父，我曉得錯了。”
四個青花大瓷碗彆離裝在托盤裡順次送到桌上，每個托盤上除了一碗麪條以外還圍著小碟子小碗兒。
李宏偉的話讓陸遠彷彿看到了白全福的另一麵，看到了在那粗糙的表麵下埋冇著的，細緻且和順的一麵。
“我不嫌你，你也彆嫌我，咱倆遇事一起扛一起籌議，兩小我總比一小我強。”
李宏偉翻過牆頭，從內裡翻開大門，陸遠推著板兒車進院。哥倆剛把板兒車停好，就聽值班室那傳來一聲尖叫。
“宏哥，白爺跟曉輝姑姑是如何檔子事兒？”
“噯。”
“青豆嘴兒、香椿芽兒，焯韭菜切成段兒；芹菜末兒、萵筍片兒，狗牙蒜要掰兩瓣兒；豆芽菜，去掉根兒，頂花帶刺兒的黃瓜切細絲兒；內心美，切幾批兒，焯江豆剁碎丁兒，小水蘿蔔帶綠纓兒；辣椒麻油淋一點兒，芥末潑到辣鼻眼兒。炸醬麪一小碗兒，麪碼兒七碟八碗兒。”
“那我就奉告我姑去。”
“彆坐著，擱櫃檯上吃吧。小遠啊，如果咱爺倆兒能早幾年熟諳就好了，我這撂跤的本領也多個傳人。撂跤是孺子功，得打小兒練起來的，你本年十幾？”
“四叔，我這給您幾位留著呢，您吃不了一大碗兒，就來個小碗兒。”
“不啦，上年齡啦，吃多了不克化。明天吃了幾筷子肉，還是當年阿誰味兒，隧道。哈哈哈哈，酒足飯飽，四叔我歸去嘍。”
“白爺，您的叮嚀我記著了。我冇多大本領，但您放心，隻要我在，曉輝絕受不了欺負。”陸遠道。
“遠哥，我把小月送回家就去找你啊。”
陸遠笑噴了，李宏偉冇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白全福將麪碗端到櫃檯上，又親手給陸遠把麵碼炸醬拌勻，饑腸轆轆的陸遠道了聲謝，一手端起大碗一手拿著筷子呼嚕嚕地往嘴裡扒拉麪條。李宏偉、寧曉輝固然吃比擬陸遠強一些，但速率一點兒也不慢。
“放心吧師哥，在我們麵前，西邊兒那貨不敢炸刺兒。”
陸遠在四人中是最後一個端起碗的，但他倒是第一個吃完的。
“不能。”
噗。
寧曉輝拉著小月拎著灌音機走了。白全福對陸遠說：“一日為師畢生為父，我這師父當得累，操的心不比他爹少。我之前叮囑過宏偉，要他盯著點兒曉輝。現在我也叮囑你，替我盯著點兒曉輝，彆讓他學壞嘍，也彆讓他被人欺負嘍。曉輝實在是個好孩子，也是個有主意的聰明孩子，他能叫你一聲哥，那就是把你當親哥看。我的眼裡不揉沙子，這一點兒我能看出來。小遠啊，宏偉，你們哥倆多幫襯著曉輝點兒。這個情我白全福領了，毫不讓你們哥倆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