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愈發大了,大團大團的雪花砸在窗上,像是孔殷地想要訴說甚麼,卻又被這層玻璃無情隔絕。房間裡溫馨極了,隻要壁爐裡偶爾迸出的火星“劈啪”聲,在這沉默中顯得格外高聳。
從他第一次牙牙學語喊出的“媽媽”,到他生長路上那些或歡笑或失落的刹時,那些回想像是她在這冰冷天下裡獨一的火種,暖和著她,支撐著她,讓她在這孤傲的死守中從未有過一絲擺盪 。
在北極的尼伯龍根,一片死寂的冰雪天下,時候與空間彷彿都被這無儘的酷寒凝固。喬薇尼單獨站在房間的窗前,目光透過那層蒙著淡淡水汽的玻璃,望向內裡的雪景。窗外,鵝毛般的雪花紛繁揚揚地飄落,像是天空撒下的無數紅色花瓣,在暗淡的蒼穹下肆意飛舞,悄無聲氣地堆積,將全部天下裝點成一片烏黑。
回想的潮流垂垂退去,喬薇尼緩緩回過神來,下認識地摸了摸身上這件藏青色帶著金絲斑紋的大衣。她清楚地記得,這是路明非送給她的,這份認知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可當她想要再深切回想,那天詳細是哪一天,四周另有甚麼人,卻如何也想不起來了,隻恍忽感覺像是有一天從冗長的夢境中復甦,這件大衣就悄悄掛在了床邊。
門緩緩翻開,路明非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有些內疚的笑容。喬薇尼看到是他,眼中立即湧起和順,趕快起家,快步走到門口,悄悄握住輪椅的把手,將路明非迎進屋內,體貼腸問道:“兒子,是不是早晨餓啦?媽媽現在就去給你籌辦夜宵。”
路明非毫不躊躇地說道:“媽,您穿甚麼都都雅!”
更奇異的是,隻要喬薇尼穿上它,周身就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庇護罩環抱。在這冰寒徹骨的北極,暴風暴雪冇法讓她感到一絲寒意。
喬薇尼關於阿誰孩子的描述反倒是這個尼伯龍根最核心的存在——阿誰龍類有幾分類似。關於阿誰傢夥,他影象裡非常清楚。那強大的威壓,奧秘的氣味,另有那雙冰冷豎瞳中流暴露的冷視,彷彿深深烙印在他靈魂深處。
路明非分開時,輪椅的滾輪在空中上收回輕微的聲響,漸行漸遠,直至消逝在門外的黑暗中。喬薇尼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心中湧起一絲莫名的失落,隨即便又投身到事情裡。
喬薇尼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嫌棄,悄悄抖了抖肩膀,似是想甩開路麟城的手,卻又忍住了。她冇有轉頭,目光還是直直地盯著窗外那片永不斷歇的雪幕,語氣中帶著幾分冷酷和責怪:“我在想些你不會體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