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龍目光灼灼瞪著本身的弟弟,也就在這時,他忽對燕昌單膝下拜,道:“父帥,請父帥恩準,由我替代三弟陷陣!”

火已熄,龍頭關巍峨的城樓連同城牆上矗立風雪的近二百名軍士完整和暗夜融為了一體。

這二百人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有些是帥府親兵,有些是百戰老兵。

“愚夫!”燕昌氣得頓腳,指著城頭的其他軍士,麵色非常猙獰,喝道,“那他們呢?誰替他們去陷陣?”

“燕虎聽令,待敵營火起,開城門,隨本帥統禦雄師直擊敵營!”燕昌說完,抬腿就朝台階走去,就在他身影即將消逝的頃刻,這才又彌補道,“燕龍坐鎮龍頭關,乘機策應。”

燕昌道:“是本帥說得不敷清楚嗎?”

行列前端居中站立的,是一樣已換了羌人裝具的燕雲,在他擺佈是兩名百夫長,而在燕雲劈麵踐行的,是父親和兩位哥哥。

“三弟,愚兄無用,你比為兄更合適站在這裡……”

“眾將士聽令,隨本將直搗敵巢!”

龍頭關鏖戰三個月來,戰事更加吃緊,可大虞的王作為兵馬大元帥,下達的號令隻是令燕昌死守,不得有誤。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燕昌隻能咬著牙,率一眾將士苦苦支撐,成果如何,他早已有所預感。

就像是一杯苦澀的酒,他喝得溫馨且沉默。

風,剃刀般刮過蒼茫關山,似吹響了號角。

早有甲士抬著酒缸和酒具在一旁候命,得令後當即上前。

城樓高處隨風搖擺的旗號下,燕雲獨安閒城垛邊立足而立,混亂飛雪鞭撻在他冷峻的麵龐,他卻像一根原木,紋絲不動,隻是把目光投向那如何也看不清的遠方。

“孽障!”燕昌大怒,從腰間掛鉤取下銅鐧,對著燕龍頭頂砸去。

燕昌道:“上酒!”

銅鐧為破甲重器,哪怕燕龍戴了頭盔,也抵不住這一擊之力,頓時趴在地上,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淌。

城樓上豎著的“龍頭”二字旗號,結了冰,硬邦邦如有了魂骨,風動它也動,卻不再褶折半分。

實在,現在的狄幽更合適燕雲母親對於合格兒媳的定義,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官宦人家的後代不能有太多後代情長;另一句話是,不要像父親一樣,隻曉得打打殺殺,太樸重了不好,凡事要藏著一點。

“大帥,不必多言,眾兄弟早就籌議好了,誓與龍頭關共存亡。”

在十多名軍士的吃力鞭策下,龍頭關厚重的城門緩緩合上。

“山川一程,也是難為你了,路途悠遠,本身保重……”燕雲輕聲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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