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沉著臉點了點頭，尚未開口，中間的二哥已是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哎，母後，本日的壽星在我這邊呢，如何走聽碧那去了？又想訓她呀？”
慘了慘了，孃親麵無神采的時候最可駭，我底子看不出來她到底有多活力，又是為甚麼活力，不會――不會我擅闖深淵的事敗露了吧？
公然，在她用貴妃喝酒的速率慢吞吞地飲完了這一杯酒後，名聖悄悄一擱琉璃杯，眼眸一轉，就對我揚起了一個素淨的笑容：“六公主這身金縷霓裳倒是都雅極了，比名聖這一身鳳衣還要惹眼，若非公主向來低調行事，恐怕今晚最諦視標人便是公主了，真是讓名聖好生妒忌啊。”
我的寢宮裡燈火透明，四周的婢女被早就被茶珠姑姑遣得一個不剩，孃親來了後坐在正中上首，對茶珠姑姑使了個眼色，茶珠姑姑就也立即告了退。
莫非這是說閒事之前的引話？
但我和她針鋒相對慣了，她既然開口擠兌我，我下認識地就想回一句不敢不敢，隻是剛一張口，還未出世，茶珠姑姑就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臂內側，不動聲色地提示道：“公主，我們該回宮了。”
我就說吧，必定是――
這一番話母後並未決計抬高聲音，也是以全部殿上都聽得清清楚楚，兩旁吹打的絲竹聲頓止，台上的蚌精嚇得跪在了地上瑟瑟顫栗，軟腔軟調的咿咿呀呀聲也冇了，殿上頓時墮入一片沉寂，就連動著碗筷之聲也冇了。
她在說甚麼？我……我如何聽不懂呢？誰讓我娘悲傷了？那還不得被爹爹給一個龍尾掃到歸墟去？
我被她這一聲喚得回過了神，認識到孃親還在我麵前看著，暗道一聲好險，孃親最看不慣與人吝嗇拌嘴的女子了，她常日裡也冇少念我，現下我被在場諸神諦視，若當眾和彆人翻了臉吵起來，丟的還是龍宮的臉。
“母後，”一句話剛開了個頭，三哥就從我身邊站了起來，對著母後孔殷而又克禮地微淺笑道，“本日是我的生辰，六妹已經盼了好久了，就這麼歸去怕是不好。且她也說了，給我的生辰賀禮要在最後才上，要給我一個欣喜，您看，不如就讓她留在這吧？”
“既如此，奴婢就直說了。”茶珠姑姑歎了口氣，道，“公主向來是不肯屈就的性子，平生也是最恨彆人棍騙坦白本身。這性子本是好的，隻是公主尚年幼，碰到一些短長的人，就輕易被矇騙。比如說吧，這有些人，看上去是好的，但實在，心中在想些甚麼，公主也都不曉得。公主一貫心善，輕易諒解彆人的錯誤，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一句報歉就能諒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