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孽?”蘇晉輕笑一聲,麵上笑意固然穩定,但我卻感覺他眼底頓時冷了很多,像是結了一層薄冰一樣,冷得讓我心寒,“公主感覺,像譚蓁女人那樣的人會是因擅用禁術導致三清天路不穩而被天帝下旨掃清的司幽餘孽嗎?”
見到如許的笑容,我就算有再多的思疑和警戒也都消逝殆儘了,在十白又大聲揮手叫了一回“神仙姐姐”後對他們展顏一笑,正想著要不要也打個號召,譚蓁就上幾步上前走到岸邊,也對他們揮了揮手,手腕上帶著的鈴鐺聲輕響不斷。
不知為何,一想到蘇晉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我就打心底感到一股稱心,若非蘇晉在場,我怕是就要當場笑出來了。
“非也,”蘇晉微微一笑,“我奉告公主,隻是想讓公主不要輕舉妄動。說來,也是老天佑我,若來的人不是譚女人,而是其他的甚麼人,公主求了他們去請神君過來,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隻能說是天佑我也,來的人是司幽聖女,與神君算是有血海深仇,想來這此中就算有甚麼曲解,公主也必不會冒著神君的生命傷害,而去乞助譚女人的吧?公主可彆忘了,神君身上有玄女下的魂追,神女哨一響,就算神君修為再如何高深,也是冇法抵擋……你說,如果譚女人曉得神君現在正自顧不暇,會不會籌算報她的血海深仇?”
並且若那譚蓁真的是司幽餘孽,那她和沉新不就是仇敵了?
她倉促拋下一句“他日再見”後就扒拉開來往的人群,往長街絕頂而去,看上去還是真有急事。
我趔趄著後退一步:“你甚麼意義!”
譚蓁看上去還想再說些甚麼,隻是她剛笑了一下,不遠處就傳來了幾聲此起彼伏的“譚姐姐”和“神仙姐姐”的叫喊聲,我和她一道側頭看疇昔,就見先前笑鬨著跑開的十白三人不知何時跑到了對岸,正笑著朝著我們揮手。
“我心狠手辣,蛇蠍心腸,公主不是早就曉得嗎?”他毫不在乎地一笑,“好了,這些話我也聽得夠多的了,除了罵我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以外,公主另有甚麼要說的?”
我心中萬般等候,是以固然麵上不敢表示出非常的興趣,卻也是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蘇晉身上,不敢錯過蘇晉一絲非常的神情,隻可惜蘇晉到底是蘇晉,他在幻景中謊話信手拈來,麵上的笑意更是無懈可擊的完美,騙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現在也是如此:他隻被譚蓁這飛來一語驚到了半晌,就立即換上了那副常見的含笑神情,淡淡道:“在這世上能有一個萬死也要見上一麵的人,實在是一件可貴的幸事,我不如譚女人這般榮幸,以是也冇有甚麼想見的人……引魂燈於我,”他笑著歎了口氣,“隻不過是一個執念罷了,得之我幸,不得,便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