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坐在正屋的炕邊上抹眼淚花,聽到這哀嚎聲就火大,衝著蘇福生叫道:“去,把那牲口的嘴塞起來。”
陳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沉默下來。
“你是女兒家,甚麼君子不君子的,坐下。”陳氏瞪她一眼,道:“實在這事都疇昔那麼久了,報仇不報仇的,也冇甚麼首要的,我也早就不恨了。現在他這一樁事出了後,這周遭十裡的誰不曉得?如果我們還去告官,未免有些不近情麵了。”
蘇柳隻當冇看到陳氏的神采,她性子綿軟,心也善,分歧於蘇柳的鐵石心腸冷硬非常,即便是蘇長生對她做了百般不是,現在他落得這般了局,終是不忍的。
老宅家的兩個頂梁柱都倒下了,剩下的都是婦孺,也就隻要蘇福生一個,卻都分炊了。而作為大房的成年男丁,也就隻要蘇金全算是安康的,可分炊了,地也賠出來了,冇銀子冇地,他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孩子能頂個啥事兒?
曉得這樁事的都唏噓不已,都說流年倒黴,疇前老宅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算中上的人家了,這還不到三年,咋就變成這風景呢?先是幺女出了那醜事,厥後又沾了病,現在又出了這一件大事,真是禍不但行了!
蘇柳也許是冇看到陳氏當時受傷的狀況,可蘇小倒是實實在在的經曆了的,陳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神采煞白的模樣,在她腦海裡是如何也抹不掉的,差一點,她們就冇了娘了啊,那小我就該為他作的孽支出代價!
“話雖是如此,但柳兒,世人總會憐憫弱者在先,娘不想你們因為這類人而被冠上暴虐的名聲。”陳氏語重心長隧道:“再說了,老宅現在是甚麼樣?老爺子癱瘓了,他也廢了,還能翻得了浪去?”
“大姐,現在那人這般了局,我們是不是痛打落水狗?”蘇小瞪大眼問。
事兒鬨得這麼大,老宅是麵子裡子都冇有了,家裡稍有點值錢的東西,都被賭坊的人摸去了,財物甚麼的也就罷了,最關頭的是人。
“我曉得這個理。”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也曉得你們內心恨。他現在被廢了手腳,說句不好聽的,實在已成了個廢人,也不知啥時候才養好,這當兒若再將他扔進大獄裡去,他是自作自受冇錯,但與你們的名聲,倒是非常不好。柳兒,小小,他再有百般不是,也抹不了你們身上流著他血的究竟。旁人能夠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但是你們,做不得。對生身父親趕儘撲滅,不忠不孝,那樣沉重的名聲,你們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