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長生抬起腳,觸及蘇柳那雙眼,喉頭一哽,後背竟然有些發寒,一刹時也忘了下腳。
“姐,你的手。”蘇小指著蘇柳的手尖叫起來。
再看她那身靛藍的布衣,大大的足跡清楚可見,蘇柳不發一言地伸手去拍打。
陳氏的哭聲一凝,抬開端,淚眼昏黃地看著蘇柳:“六兒……”
“對啊,今兒個氣候可真差,一來就聽到狗在亂吠。”蘇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這狗最是討厭了,是又吠,不是又吠,不分青紅皂白的,真真是可愛。蓮花嬸子,你說是不是?”
“嗨,誰曉得呢,裝的倒是像。”
蘇柳看著她敏捷地捲起袖子,暴露一截瘦瘦的手臂,將浸了水的木盆捧上來,再用木槌捶打,便道:“我在想,要如何做,娘纔會承諾分開這個家。”
蘇柳的臉非常安靜,看進陳氏的眼,淡淡地說道:“如果疇前我還盼著他能多看我一眼,盼著這家人對我也是有情的,那現在,是斷唸了。娘,明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他們,向來就冇當過我們是親人。”
陳氏一邊哭,一邊散些草木灰止血,嘴裡一向喃喃地說著甚麼。
“哼,一班多嘴多舌的碎嘴貨。”蘇小衝著那些嬸子的後背揚了揚拳頭,一臉的忿忿不平。
蘇柳冷冷地笑。
“哎,那你說,蘇六是不是端的鬼上身了?”
嫁人,莫非就這麼輕易麼,先不提她有不祥的名聲在外,這家裡又是如許,想要嫁個順情意的人家,談何輕易?
“彆說了,來了來了。”
蘇柳低下頭,陳氏不過三十歲,恰是如花的春秋,但是她的鬢角,竟然有了些許灰白的發,髮絲混亂。
“娘,我們走吧,分開這個家,我們能活得更好,我們不需求爹,不需求這些所謂的親人,不需求。”蘇柳握起她的手,希冀地看著她,欣欣隧道:“分開蘇家,我能讓你和小小活得像小我,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像小我一樣的活著。”
“賤貨生賤女。”
溪邊很快就剩下兩個年紀大些的嬸子,蘇柳認得,就是和他們蘇家不對盤的,疇前也冇少唾罵她。
“天啊,這可如何辦?”陳氏也見到了,也跟著叫了起來:“小小,快,快去拿草木灰,我的兒,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