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程潛才復甦過來，睜眼就瞥見嚴爭鳴一身水汽地靠在船艙上，守在他身邊。
疇前老是留著裂縫，時而動亂一下，便能撞出連續串的胡思亂想，哪怕是在扶搖山上，嚴爭鳴也偶爾會從一些不著邊沿的惡夢中驚醒。
那話冇過腦筋就脫口而出了，嚴爭鳴本身都分不清是實話還是氣話，但無毛病他已經悔怨了，此時腦筋裡一時空缺一片，死活想不出該如何將這話找返來：“我……”
嚴爭鳴皺眉沉吟半晌，說道：“那就重新封山，讓李筠他們代表門派與那些除魔的走一趟，也算我們出了麵。”
礁石浩繁與風波起伏的東海同這裡比起來，的確像一條聒噪的河溝。
三天後，冰天雪地纔到了絕頂，一片汪洋驀地突入視野――兩人終究到了北冥之海。
“去你的，這鬼處所凍死了，”身著金飾錦袍的嚴掌門拿著摺扇，毫無誠意地抱怨道，“都是你冇事謀事！”
冇有人曉得北冥之海有多深，當程潛從海麵上往下看的時候，貳內心不由得再次升起年幼時在後山探頭望向心魔穀的那種表情，明知傷害，卻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在極北冰原與大深淵上足足飛了三天，天越來越冷，程潛有種回到了明顯穀冰潭的錯覺。但是冰潭畢竟隻要一隅，遠比不上大冰原浩大的淡然與它對萬物一視同仁的刻毒，彷彿統統的但願與生命都會在此處閉幕。
程潛謹慎翼翼地覷著嚴爭鳴的神采,辯白道：“這事我有分寸，不會深切秘境,也不會碰內裡任何東西,隻是想去尋訪當年噬魂燈的蹤跡……”
他話音戛然止住，程潛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驀地感遭到腳下的船在加快，下一刻，他猛地將嚴爭鳴往身邊一拉，伸手拽住了桅杆，同時，全部石芥子化成的大船直上直下地傾倒下來。
大能過境，震驚了玄武堂上空的鑒戒風鈴，當天守門的弟子出來檢察，卻冇見到人，隻見天上留下一片淺淡而狹長的冰霜陳跡，轉眼便化在了半空。
嚴爭鳴：“找甚麼呢？”
人發展不過六合，六合未始前與衰朽後又有甚麼呢？
程專內心一口肝火完整泄了，他歎了口氣，衝嚴爭鳴招招手：“行了，彆愣著了，過來。”
他說著，微微閉了眼睛，感受此時現在，內心纔像是終究被填滿了。
嚴爭鳴垂下眼睛看著她，說道：“你賦性開暢，又不失分寸，凡事不會想太多，也不會做得過火，這很好，如果今後能多用點功，少做點冇煙的白日夢，修為會更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