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爭鳴盤點一番，將未幾見的幾樣給程潛細說了用法，這纔有些憂愁——此番固然說不上傾家蕩產，卻也出了好大一筆血，過後大抵還冇法讓天衍處還錢。
跟著他們一個一個走出來，另一排的十根蠟燭也挨個亮了起來，這一邊的蠟燭要樸實很多，看起來隻是淺顯的白燭，歪歪扭扭地站成一排，活像給誰弔喪。
李筠用力抓了抓頭髮：“我倒是……唉，可我人在陣外，愛莫能助啊。”
嚴爭鳴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有甚麼東西，都拿出來。”
……不過為了不進一步激憤大師兄，程潛非常機警地冇說出來。
夜間山中風大，而那燭火卻彷彿是長在蠟燭上的，如何吹都紋絲不動，平空生出了些許詭譎肅殺來。
此物設想精美，翻轉過來後，內壁鑲著一麵小鏡子。
魘行人九聖跟在他身後，這一夥貌合神離的魔修率先走入陣中。
那上麵的字閃一行消逝一行，連起來便是：“有人動了手腳，我盤點佈陣靈石時發明與十方陣普通耗損對不上，莫名少了很多，查不出是誰，四周也並無其他陣法陳跡，脫手腳之人不會妄圖那些破的靈石，他要麼是偷偷點竄了十方陣，要麼就是在四周布了其他陣，隻是我修為寒微，冇法發覺，此人手腕之隱蔽平生僅見。另，魘行人九聖中有吳長天的人，但不曉得是誰。扳指上有秘鏡，進入陣中後將其掰開，便能在秘鏡中看到陣外景象，倉促叮嚀，多有遺漏，千萬謹慎。”
這時，隻聽不遠處響起一陣短促的鼓聲，那太陰山腳下，一道報酬的樊籬驀地升起，好似平空拔起了一座山。
程潛卻不由很多看了吳長天一眼，修士說壽終，普通是“隕落”，或是如凡人一樣，用“死”、“不在塵凡”之類的字眼，很少聞聲“殉道”一詞。
嚴爭鳴看了程潛一會，內心湧動著想抱一抱他的打動，但是大庭廣眾下，他隻好冷靜地將雙手收了返來，隻道：“我看那十方陣內裡入口一定是一個，出來今後能夠會誰也找不著誰，你給我謹慎一點……看甚麼看，這會兒曉得我對你好了麼？今後少氣我幾次吧。”
程潛沉默半晌：“彷彿也何嘗……不成，就怕碰不到。”
赭石塞給他的是兩枚扳指，李筠接過來，順著邊沿摸了一遍，很快發明瞭內裡玄機，悄悄一掰，那扳指便從中間翻開了。
山間溪流在春季簌簌而下,兩岸花草芳香儘入氤氳。
嚴爭鳴歎了口氣,他轉頭看了一眼,透過石芥子,隻見水坑鳥正獵奇地停在程潛肩頭，兩人正一起研討天衍處的卷軸，臨時冇有要返來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