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牧嵐山向來情麵冷酷，唯有爭權奪勢熱烈得很，三十年前牧嵐山一夜之間改天幻日，唐堯被他的親師弟囚禁在後山，名為閉關，這些年銷聲匿跡，想來也應當不在人間了。”
程潛忙道：“等等……前輩！”
此地自主日起，斬殺過大魔無數，凶戾之氣長年不散，周遭總彷彿飄著一層抹不淨的血光，不遠不近地環在周遭，彷彿古往今來那些個或死不足辜、或抱屈而逝的靈魂們久久繚繞不去，遠隔存亡木然地看著過往塵凡。
程潛倒不怕被關在這裡――要殺要剮他都不在乎，隻是擔憂他大師兄。那天真龍旗下李筠的話程潛聽出來了，並且一向掛念著，本來劍修生了心魔就很傷害，他不敢設想大師兄感遭到傀儡符破，再找不到他會是個甚麼表情。
莊南西遠遠地朝程潛使了個眼色，彷彿是讓他放心。
“我們和凡人分歧。”紀千裡說道，“凡人從出世開端，就曉得本身是要死的，百八十年，窮酸的與繁華的，好的與壞的，全都殊途同歸，心就算飄得再遠，也總有這麼一個歸宿。”
卞旭伸手掐了掐眉心。
此言一出，在場頓時一片嘩然，青龍島之變至今眾說紛繁，誰也弄不明白究竟顧岩雪是冤死的還是罪有應得，但他與卞旭同歸四聖，在如許場合被程潛一言兜出來，顯得分外奧妙。
修為到了他這類境地，已經好久冇有體味到皮肉傷痛之苦了，程潛深吸一口氣，微微掙動了一下，發明本身並冇有被鎖停止腳，困龍鎖內乃至能夠走動，隻是真元全被困在氣海當中，身材彷彿凡人一樣沉重。
一向作壁上觀的唐軫懶洋洋地開口道：“他進昭陽城是替我找東西的，救人不過順手，甚麼詭計陽謀的……有些人彆太自作多情了。”
若隻是個“不著名的散修”，那麼是死是活當然隨便他措置，但白虎山莊乃是世交，實在不便當眾撕破臉，被程潛順手救出的一大群白虎山莊弟子在此中極力調停，將事情攪得更加龐大，這才一向鬨到了鎖仙台，把當前一群有頭有臉的修士都給招來了。
他還冇來得及開口問，那紀千裡便又是驀地一變臉，沉聲道：“我不曉得你是用心的，還是運氣不好，但你頭角嶄露得過分了，‘他們’即便是救你，也一定安了甚麼美意……小子，你記取，要想活得悠長，需得有些手腕，但是不能太有手腕，現在天下容不下太有手腕的人――有童如、顧岩雪之流的前車之鑒，你若不想步他們的後塵，還是長點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