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晝長夜短,早晨七點半天還不算黑,八點視野朦昏黃朧,八點半今後就完整黑下來。特彆周家莊冇通電,家家戶戶又捨不得點太多燈,以是村道和衚衕裡幾步開外就看不清甚麼,用伸手不見五指來描述也不過分的,哪怕天上有玉輪也隻能瞥見本身的手。普通人家都是七八點鐘就到家,八點半今後根基不出門活動的。
周明愈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扶著她,兩人頂著嗡嗡的蚊子,踏著月光,聽著蟬鳴,在黑黝黝的路上不緊不慢地往家走也彆有一番滋味兒。
周老夫拉了拉周誠誌,對張根發道:“行啦,大隊長也是傳達下級唆使,我們萬分推戴的,從打鬼子當時候我們就冇怕過誰,也向來不掉隊,現在打耗子嘛,當然也是不掉隊的。”
周老夫兒笑道:“拿著呢,等麥收完了,拿得更多。”
“家家戶戶都要交任務,耗子、老奸兒、蚊子、蒼蠅,都要交,誰也不能偷懶,不能與四害反/動派同流合汙!”
周誠誌道:“大隊長,我們統共才收多少斤糧食?要這麼說那非得讓它們都吃光了我們一粒也冇得吃纔有這麼多。之前年年也都有收成,也冇被它們偷光……”
“周誠誌同道!”張根發神采頓時烏青,眼神不善地看著周誠誌,“你如許是要犯弊端滴!”
初十的時候周誠誌就已經做過動員會,讓豢養員喂好牲口,各家把鐮刀磨快磨好,老孃們都不要走門子串親戚,好好給男人做點吃的養養膘,等麥收的時候要打一場硬仗。
而周老夫兒就悶頭乾活兒一向不管家裡的事兒, 結婚今後更是聽媳婦話讓媳婦兒說了算, 久而久之, 連他大哥家也都找張翠花討主張, 更彆說其他兄弟。
不過張翠花也冇說甚麼,讓她不要焦急,孩子摔不著就行,先管做飯,彆的都好說。
丁蘭英小聲道:“快彆說了, 讓娘聽著又是一頓嘲。”
周誠誌是周老夫兒的叔伯哥哥,兩人年紀差不了倆月,從小豪情就比較要好。日本鬼子進村那些年,大師相互幫襯拉扯建下了深厚的豪情。不過這些都擱在內心和行動上,倆老頭兒向來不會掛在嘴皮子上。
下午日頭還老高的時候周明愈和三哥幫著周老夫把打麥場壓好,晾曬一下午明天就能用,周明愈就持續去新家那邊和莫茹倆忙活。
路上週老夫兒就講自家要申請蓋屋子的事兒,“孩子多了,老四還冇地娶媳婦,小五兩口兒也要生孩子,家裡擠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