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白雪中,白衣少年挺直了薄弱的脊背,麵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慘白的麵色彷彿要與漫天飛雪融為一體。
洛靖疑似聽錯,語氣極涼:“你說甚麼?”
太醫不顧禮節,倉猝突入,額角淌著盜汗:“王上,太子殿下失血過量,需求度些血,方能無事。”
“兒臣知錯。”
張佑之如蒙大赦,不敢擔擱,恐怕這位九五之尊會竄改了主張,倉猝踏著小碎步到殿外。
洛靖甩了甩衣袖背過身去,不再看洛君翊,腦海中莫名其妙地閃現出阿誰女子絕代容顏,伴跟著一陣一陣的頭疼。
他甚麼都好,唯獨投錯了胎。
俄然,似是想到了些甚麼,倉猝點頭,將匕首重新放回。現在,他身中劇毒,不宜度血,隻得開口道:“兒臣不能為大哥度血。”
若不是因為聖寵難控,也不至於拖累這麼個孩子。
殿內的暖爐燒的正旺,一時候有些不適應,洛君翊低著頭咳了好一陣,垂垂地不再沉湎於舊事中。
“太子現在還是昏倒不醒,你就冇有甚麼要解釋的?”洛靖麵露諷刺,雙手撐著桌案,唇角帶著詭異的弧度,“孤隻給你一次機遇辯白。”
顧不得擦心而過的三支毒箭,洛君翊扛起昏倒的洛君賢發揮躲進了叢林的深處,咬著牙振出了胸前的毒箭。
“......”
張佑之一怔,此笑明麗淡然,有如那人絕代風華,乃至過猶不及,這個孩子畢竟是像她多一點,陰柔而絕美,不似平凡人家的男孩兒,俊朗剛毅。
洛君翊跪於殿中,雙手抱拳,規端方矩地施禮,這些端方,他向來是不敢等閒粉碎的。
“七皇子,陛下讓您進殿。”張佑之走到少年的身邊,俯下身子,輕聲說道。
“翊兒便是如此為孤辦事的嗎?”
洛君翊抬眸,眼中儘是果斷,他向來不準任何人誹謗他的母妃,即便是他的父王也不可。
辯白?已然認定了他的錯,他又何必多言半句?
鮮血不竭自口中嘔出,洛君翊下認識抬手擦掉,卻一向擦不儘。不管如何吞嚥都吞不完緩慢湧出的鮮血,麵前的父王,呈現多個重影。
還記得小時候,他曾見過二皇兄風風火火地撲進父王的懷中,然後膩歪歪地喊了聲“父王”。
洛君翊將洛君賢安設在地上,俯身吸出傷口毒物,洛君賢的神采方纔由黑紫之色化為青玄色,有所好轉。
洛君翊張了張口,畢竟還是冇有說話。思前想後,如果他奉告洛靖本身也身受重傷,或許洛靖不會在乎他的死活,相反的,能夠還會感覺他是在博取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