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是個身懷六甲的女人。
“幸虧那樹生得高。有幾叢小花也開了，全被小兔子咬壞了。”
“我也想，多見到‘他’。”柳斜橋抬開端，淺瞳中微光閃動。徐斂眉的神采滯了一下：“你為何必然要留下這個孩子？”
柳斜橋頓了頓，點頭道：“都聽殿下叮嚀。”
他正給她疊著外袍，聞言一怔，旋而一笑，“那也是要等的。”
他的話音有些冷了，“您讓我去找旁的女人？”
柳斜橋靜了好久，才道：“我卻感覺她深不成測。”
徐斂眉從宮中回府時，寢房裡猶亮著燈。她邁步出去，便抖落夜中的寒氣，燈中的光焰晃了一晃，撲朔在男人的臉上。
奉明宮。
***
數日以後，公主府後院的老樹上便抽出了嫩芽，點染出一些細弱的綠意。徐斂眉也從這時候開端身材不適，經常反胃嘔吐，成日裡懨懨地吃不下東西。柳斜橋便經心在她身邊顧問她，幾近是寸步不離。
“外邊都說柳先生……說他就是，就是個一無是處的……”鴻賓將聲音壓得極低，“……男。”
“甚麼不太好？”徐斂眉看著奏疏，漫不經心腸道。
他的目光未曾從紙頁上分開，“你不怪我奉告她我是顧歡了？”
柳斜橋翻著冊頁的手頓住。
但徐斂眉畢竟仍有很多公事要措置，全部徐國壓在她身上的擔子不會因她有孕在身便卸下來半晌。歇了不到三日，感受身子好些了，她便自去了奉明宮。
死寂。
柳斜橋略略直起家來，“殿下比來國事很忙？”
他沉默地凝睇著她。她彷彿真的不明白。可他卻又不能說出口，他眷戀她，卻不敢留下她，這一份寒微到灰塵裡的表情。她即便不至於鄙棄，約莫也永久都不能瞭解吧？
“他說，岑河上的戍備狀況他始終冇有弄清楚，發了幾批探子都沉了底。”燕侶抬高聲音，“阿歡，你可聽公主提及過？”
“我的母妃……她是為我而死。”她卻不為所動，閉了眼，聲音彷彿漂泊海上的孤舟，“從那一日今後，我再也冇能睡安穩過。我曉得母妃可覺得我放棄統統，但是我驚駭。我驚駭有一日，我也會為另一小我放棄本身的統統。”
暗影裡，她彷彿是笑了一下，他卻冇來得及看清楚。
感謝你，為我留住最後一線期冀。
他伸手護住她後腦，吻在了她的額頭上。見她冇有抵擋，纔敢悄悄吻到她的鼻梁，銜著她的唇瓣，聲氣傾訴在天涯之間：“那要感謝你了，阿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