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入府中,留給下人們一個伉儷調和的背影。房中已擺上了晚膳,柳斜橋將牙箸遞與她,一邊平平隧道:“我去廚下看了看,添了幾道菜。”
他垂下視線,似笑非笑隧道:“鄙人可不敢向您要求甚麼。”說著,鬆開了手,欠了欠身,“我先出去,不擾您了。”
她煩惱地“噢”了一聲,挪開手,便對上他清澈的眼瞳。她的臉又紅了,轉過甚去望向窗外,又加了一句:“真亮。”
他低垂視線,眼睫在微微地顫抖,“我本日淩晨瞥見時,是被嚇壞了……您……流了好多血……我真未曾想到……以是我一時……”
他歎口氣,很有些無可何如似的,“這類事情,我老是辯不過殿下的。”
她朝桌上看去,是慣常樸實的五菜兩湯,隻中間那條清蒸的魚非常顯眼。
“你喜好這類感受嗎?”她忽而側過身來,一手撐著頭,懶懶地看著他,“你喜好這類運籌帷幄、計算民氣的感受嗎?”
“……”她道,“本宮不愛吃魚。”
徐斂眉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小時候本宮有個惡習,飯桌上的東西從不好好吃,偏喜好去廚房裡偷食吃。本宮看先生也冇吃飽,不如便陪本宮走一趟吧。”
她一下子甩脫了他的度量,話音發冷:“你說清楚。”
她盯著他瞧,驀地撲哧一聲笑了。
徐斂眉整張臉嘩地通紅,隻得拿怒意遮著羞意:“亂講甚麼呢!”
他輕聲答覆:“大亮了。”
她複看他一眼,執箸嚐了一口,細嚼慢嚥,“倒是頗得美味,不似北方做法。”
他傾身過來,折起巾子悄悄地給她擦臉,“鄙人尚不清楚那是甚麼感受,是以無從談起。”
這一日徐斂眉醒來時,麵前的風景彷彿與以往都不太一樣。她迷含混糊地眨了眨眼,身邊便伸過來一隻臂膀將她扶起,也不說話,就如許耐煩地等她回過神來。
張大娘“哎”了兩聲,便見公主謹慎翼翼將那盤魚捧走了,駙馬一言不發地跟在她前麵。張大娘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碎碎唸叨著:“這可好,殿下這可好……”
“……”徐斂眉再不想接話,乾脆閉上了眼。鴻賓傾身過來將車窗放下,一邊好聲好氣隧道:“殿下,不管如何……婢子很歡暢。”
他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也不說話,便下床去開了門。她趕緊縮回被子裡,但聽得他在門邊同鴻賓說了幾句話,然後端著水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