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個來由，夠不敷？”他安靜與她對視。
“好。”他道，“我娶你。”
她的神采彷彿擺盪了一下，但他冇有瞥見。她微微抬起下頜，聲音從高處傳來：“是。隻如果為了徐國，本宮能夠嫁給任何人。”
“殿下是明白人。”他規矩隧道。
“隻要你逃了出來？”她麵無神采。
她已經站了起來，籌辦分開了。侍從在屋外等待。
“你娶我，”她盯著他，目光冷得像冰。明顯是撒嬌耍癡普通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成了大國強兵的威脅，“我便出兵。”
“本宮問的不是這個。”她冷酷地截斷他的話，“本宮問的是來由。本宮問的是你為甚麼對峙伐楚，是你，不是徐國。”
柳斜橋看了徐斂眉一眼，上前一步，跪倒在徐公麵前的台階上，全部身子都俯伏下去。
她高高在上地凝睇著他。相互內心都曉得，方纔這一來一往，都不過是客氣話罷了。但她仍然忍不住揣摩他這話裡有幾分至心，有幾分預示了他接下來的答覆。
柳斜橋仍然住回了宮中的鳴霜苑。在他以公主拯救仇人的身份立名徐國以後，如許的安排便激起了很多群情。此中最是言之鑿鑿的，便是道徐公成心將公主許給他，讓他成為公主的第六個丈夫。
“隻要我逃了出來。”柳斜橋點點頭，“我在亡父的屍身下躺了兩天賦逃出來，連家人的屍都城不敢收殮。以是殿下問我父母墳塋，我確乎是不在乎的，因為我的父母冇有墳塋。”
他歎了口氣，將那文稿放在了兩人中間的桌案上，“楚國事豐國強鄰，多年來逼迫豐國，現在更是獨自攻城拔寨。殿下若再不脫手，豐國便要滅了。”
那是豐國製式的衣衫。青色長襟，靛藍箭袖，衣衽比徐國的要高一些，上麵暗繡著大片大片的菖蒲花。他穿戴如許的衣衫去了宴會上，當即引來了無數人的諦視。
“我覺得你不在乎豐國存亡。”她嘲笑，“何況你的氣勢向來畏手畏腳，如何會僅僅為了救豐就去動楚國？”
與她說話，真是很累的事情。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不軟不硬，但在這頃刻沉寂下來的大殿上，彷彿還激出了數重反響。
經了一冬的蕭瑟，暗淡的鳴霜苑裡方纔冒出些極淺的綠意，又被她踩踏了下去。
他不言語了。
“哐啷”一聲脆響，白玉的酒杯被拂落在地，碎玉飛濺。
這是他第一次提及他的出身。她曾經試圖查探他的秘聞，但隻知他浪跡萍蹤地展轉了大半箇中原，乃至還去過極北之地，卻就是查不出來他從那邊出發的。他說他是豐國人，她也隻能臨時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