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徙想不下去了，緊勒住了馬。前麵順次停下，木格跑上來問如何了。人徙皺著眉頭，叫他喊曹申。
她的憶兒坐在尚心苑院中的石凳上，一手天然地放在膝上，一胳膊搭在石桌，穿戴常穿的淡藍色薄紗裙，兩隻穿戴紅色繡鞋的腳隻暴露一半。臉型圓潤，眼神和順，眼角卻透著傲人的神情，粉麵朱唇，秀髮盤至頭頂，額間垂下娟秀的額發。嘴角輕勾，透著五分欣喜五分引誘，一如她那日在石凳上睡著後醒來見到她，輕聲說道：
曹申等雖說不敢轟動她，但過一會子就去瞧瞧她，見她還在那畫，便放心些。今兒淩晨也如常上樓瞧，喊了兩聲無人應，忙開門瞥見她在床上人事不醒，嚇得不可，手一摸她額頭滾燙，忙道“壞了”，連續聲地到樓下把人都喊起來，叫去喊太醫。其非自從人徙在屋作畫今後一向同秋蘭睡在小偏室裡，一聽喊兩人也急得不可，忙上樓去看，見那畫驚為天人，唏噓著替她拿起來放在桌上，拿硯台壓住。接著給她好好放在床上蓋被，一邊拿毛巾敷在她額頭上。
人徙不耐煩地擺脫她，向連續走來的人問道，“你們，你們誰把我畫壓在桌上的？可有捲過？”
不一會藥熬好，其非和秋蘭奉侍她灌下，見氣味安穩，才放心，看了一上午，至下中午都走困，便叮嚀世人都該乾甚麼乾甚麼，兩人也下樓回房歇息。
曹申驚奇道：“王爺要我辦何事？”
眼看人徙就要離京，宮內乾係好些的人便連續來告彆。就連常日裡不理睬她的太子等皇子，見她終究走了，倒叫人拿了很多東西來送行，隻見不著麵兒。今兒來的齊備，九皇子趙構、景王趙杞、孫奶奶三人都來了。
“或許真的是夢。”
世人都點頭。隻木格躲在金豆背後，低著頭。
“我同大六哥叫他下來，我們獵場跑馬去，讓小六哥歡暢些。”趙構心急孩子樣兒，脫口而出道。
你來了。
其非還覺得她活力動了她的畫，也想讓她情感答覆，忙道：“我壓的，怕人踩著。若捲了，你還不吃了我？”
連著三日，人徙隻偶爾喝水，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她虔誠跪在畫紙前，一筆一筆將豪情注入色采，腦中定格著即將要畫出的畫麵，常常眼濕紙背。
臉上的手重顫了一下，接著一個潮濕暖和的感受落在她嘴上。隻一下，便燙著一樣分開，胸脯上有了重量，彷彿一人趴在她身上。漸漸的，不知何時，統統的感受都消逝，藥力發作，身上發汗，熱得她本能地把被子掀了。冷風一吹，俄然轉醒，猛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