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陳妃年紀尚輕,約摸十8、九歲,如果不是穿戴雍容的妃子服飾,倒像個公主。膚色細潤,眼若含水,雙唇飽滿,發如黑絲。身材均勻,身形柔嫩,靜如夏季冷峰,動若靈秀春水。再看時,冷不防發明她恐是醉酒生熱,早已扯了幾下衣襬,白白的肩膀暴露一片。人徙隻覺從腳底都生出熱來,扯了帽子。正不知是那邊境,衣袖俄然被人拉住,驀地偏頭見是另一個跟著來的侍從。
媽媽見他拿不出,更加有理了。隻連續聲叫打出去,一邊嗬叱人徙道:“你是我樓裡的人,既是真有其事,也該跟我說一聲。好好的我樓裡的人便要出去,這如何使得?你要出去,便舍了你娘,本身出去再不返來罷!”
人徙忙戴回帽子,跟了他疾走,低了頭滿麵愧色,後頸猶熱。兩人吃緊往園外趕,那領頭的侍從也是急了的,冷不防就撞在一個丫頭身上,丫頭手裡的盤子幾乎掉地上。
這原是一間小雜貨間。一邊堆著好些箱子承擔,一邊放著一張床。人徙大了今後便搬過這房來住。這當兒他躺在床上,拿棉被蓋了頭,東去西扯的隻一通混想。他不明白娘為甚麼見他賺了錢不歡暢,傳聞能在宮裡當個差也不歡暢。想了半天反正想不出來,內心煩躁,便乾脆不想了,連帶這兩日的事一起撂到腦背麵去。感覺下午走的路多了,籌辦略歇歇就去洗了睡覺,可翻來覆去內心仍不平靜。閉了眼就想起今天下午在園子裡頭的風景,驀地想起那妃子來,撐了一下坐起來了。
人徙一聽得他娘,便一時話說不出。複又想到“若隻在這裡,何日能接娘出去?”的動機,四顧環顧一番,心一橫,扯了帽子,抿了嘴道:“我出去便是!從今今後,我可不在這擷芳樓了!”
本來這日一大早,曹府便迎來了送信的寺人,說是人徙公子的院試已齊備了,命他明日辰時進宮招考。曹輔不敢擔擱,一邊請那寺人喝茶,一邊差了曹名去擷芳樓送信。曹名想著這事乃是宮裡的旨意,能夠大風雅方出來了罷。誰知媽媽並不信他,非要拿了攆出去不成。
不該。不該。他儘力將內心的一點奇特感受壓下,複又躺倒,還是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昏黃間瞥見窗外天暗下來,遂忘了洗臉的事情,甩了鞋就想睡。突又記起了甚麼,技藝至胸前摸索一陣,扯出一塊紅色布條,塞入枕下,沉甜睡去。
童貫見皇上恐是有些勞乏,忙令人重溫了酒,換些清淨音樂來奏。一邊衝曹輔擺手道:“皇上的意義你聽明白了?歸去候旨去,可得叩首謝恩,白白看了你一幅畫,就許了你這孩子進翰林丹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