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徙這才反應過來，叫他重念一遍，想了想，唸叨：“等燈登閣各攻書。”
這萬掌櫃當時剛喝了大半盅茶，就覺胸口疼痛，頭暈目炫，支撐不住，歪倒在地上。門外那說來拿玉器的年青人見如此，便知計已成，回身走出了天街，轉了幾轉，停在一個小衚衕拐角處，左顧右盼。未幾時有人拍他肩膀，轉頭看的確是他的店主，便點頭哈腰道：“大爺，我辦成了。那掌櫃在地上人事不醒呢。”
話說返來。人徙生辰這日，梁師成正在家辦理賀禮，正要進宮去拜，一個侍從跑出去對他使眼色。他趕緊令下人退出，問他可有停頓。
黃葉海趕緊叫李老從後堂拿東西出來，雙手捧著交到她手上道：“按爺的叮嚀，都抄好了，可委曲了我那藥童，我下人裡就他學問好些，可連抄了七個半夜，孩子眼睛都熬成燻雞了。”
黃葉海看了看他，從腰上解了個荷包扔給他道：“拿了走人。”
當時問幫她拿賀禮的小侍從，娘娘丟下河內的是甚麼。那小侍從答說看到像是一塊絹，也像是一塊帕子。幸虧不是沉甸甸的東西，不然早沉了。可誰知這東西會不會沉呢？雖說能漂，可就是一向漂著，這會也該到了艮嶽了。艮嶽冇有陛下的答應是進不去的。
人徙叮嚀曹紳，叫他給廚房說備席，然後自去寫帖子找人送了，說要請六哥哥趙杞和九弟弟趙構前來吃酒，道賀她的生日。未幾時兩人應邀前來，各自拿了賀禮。人徙笑著將他們請進大堂，坐了席，端長命麵請他們吃，邊聊些書畫筆墨之語，如剋日功課上讀了誰的文章，臨了誰的字兒，半晌便越來越熟，再幾口酒下去，便開端附庸風雅地學著文人的模樣對起對子來了。
趙杞高興地鼓掌，趙構無法，隻得問她出上聯。人徙緩慢說道：“若我在沁香亭旁的河裡扔下一塊絹，終究會漂到那裡？”
“黃大夫真高超。”人徙拿起茶壺要倒茶，中間的木格搶著要倒，黃大夫一下子站起來搶過茶壺，恭敬地倒給她道：“等了殿下有點時候了，還覺得殿下被陛下絆住來不了呢。”
那人一聽，有些頹廢，不甘地從懷裡取出個小碗來遞給他，又朝他奉迎地笑了一下，快步跑走了。黃葉海拿了那小碗細心打量，感覺該當是漢朝的官窯青花，搖了點頭笑笑，揣在懷裡回了天街，看那應錄局掌櫃確切倒在店內，還未被人發明。他低笑一聲，漸漸走回圓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