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徙摸不住腦筋，見曹紳滿麵鎮靜給她使眼色，遂勉強安靜下來。王黼見有人來，停手問道：“甚麼太醫？”
幾位宮女模樣的女人皆施粉黛，笑意吟吟，手撫豎琴，端坐竹椅。絲竹之聲也從各處漸起，一時世人皆不出聲賞識這動聽之樂，有人乃至低頭沉浸，人徙則直直盯著那中間操琴的女子。
十四日晚間，人徙按例領了陛下賜的年宴回了宮，擺佈找不見曹紳，最後發明曹紳還在本身閣房裡跪著，侍從丫環無一不迷惑。
陳憶陳娘娘。人徙差點脫口而出，一瞬便看住了。
王黼不睬會，伸手擰她頸間鈕釦。正在慌時，曹紳鎮靜跑出去道：“殿下典禮還未完？小的給您請的太醫到宮了。”
人徙徐行走在步隊中，已把寂靜之心丟了大半。方纔列隊之時，瞥見陳憶翩翩立於眾妃子當中，滿臉暖色，大妝也是冷傲不凡，與世人溫香軟玉截然分歧，更加顯出來了。人徙驚於她的特彆，怔怔看了幾眼。陳憶發覺她的目光，麵無神采地轉過身去。人徙心頓時灰了一半，仍不解這是為何，是以全無祭拜宗祠的虔心了。
正月十五日，皇宮辰暉門以北，九重殿。
陛下著方襟曲領絳紗袍、蔽膝、通天冠、黑舄，腰束金玉大帶。惠恭皇後王氏戴龍鳳珠翠冠，著深清色祭奠朝服，上綴五彩翟紋。除太子趙桓著與陛下類似的絳紗太子服以外，其他皇子公主皆大典禮服，妃子皆祭奠大妝，全部步隊金碧光輝，不能勝記。
大慶殿門前一片空位，皆擺了大圓桌，酒菜果饌遍及。最靠近大殿門前，臨時抬了個戲台來，預備宴上年戲。
方纔晚宴前，人徙向他就教關於玉牒經曆一事，曹紳說了句“難不成殿下還是公主不成”，直直把人徙說得無言可答。思忖了好大一會子，才把曹紳叫到閣房，將究竟一句一字解釋清楚。
曹紳不知如何是好，把大氅給她繫上。人徙站起來搖搖擺晃，口內直說“我要到琉璃宮去”，直驚得曹紳去掩她的口，勉強扶她到河邊叫她洗洗臉，冷水一激，才復甦些許，問了玉牒所的位置，主仆兩人漸漸挪了疇昔。
人徙聽得，心下直鬆了一大口氣，幾乎睡倒。正穿外袍籌辦從速完了事，那王黼俄然一伸手，將人徙中衣下襬暴露的一條東西用力一抽，舉在麵前笑嗬嗬道：“殿下，這是甚麼？”
人徙一昂首，見一小我著二品官服，濃眉大眼，很有風韻，笑嘻嘻看著她，有些麵善，但想不起是何人。遂打起精力回道：“但是牒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