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含淚起了身,仍行了一個禮,看了一眼人徙,將她衣衿整了又整,眼淚啪嗒啪嗒掉在她衣服上。又停了半晌,遂出了門去。人徙要追,印中一把拉住袖子道:“爺坐著罷。你娘不會有事的。孫奶奶早安排了人了。統統聽你孃的調遣。有川資又有人。這會子追了何為麼?你娘還不是為了你?她若在這裡,你如那邊?還是她早早去,斷了皇上的念。你可知曆代蜜斯兒(妓女)為皇上生了孩子,若這孩子進了宮,她們要如何?”
“曉得。但現在夜已深了,如何出得宮去?明兒再見罷,明兒一早我打發人去請你娘如何?”孫氏勸道。
那倆小子一聽,忙笑道:“陳娘娘住在琉璃宮。可爺不管哪逛逛去也罷了,去那冰處所兒何為麼。何況即便爺硬要去,小的也不敢領啊。娘孃的寢宮,冇皇上的旨意去了要掉腦袋的。”
人徙這纔回過神來,表情又黯了幾分,隻得說道:“那你們帶著我隨便逛逛罷了。”
那兩個小子隻怕得沿路便跑,人徙張了張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沉了臉。費長山一個千兒打了道:“爺彆怪,有小的奉侍您呢!求爺從速跟小的走罷,陛下見怪下來,小的可兜不得!您彆問甚麼事了,反恰是件大事!”
徽宗點頭,感喟一回,道:“朕實在不是成心。”想起梁師成來,便又作肝火,“朕好久冇有清算朝政了,竟然狼藉至此!若此番冇有媽媽,這孩子因我而死,這要如何?”
直勸了半日,人徙方止了哭聲,含淚上床去,自是一夜展轉,天將明才睡去。不知過了幾時,含混中覺著臉上涼涼的,夢中覺得下雨,驀地睜眼,方知是做夢。眼睛眯了眯,才發明她娘坐在她身邊,淚珠滾瓜一樣落在她臉上。
“娘,為甚麼要走?”人徙慌道,“眼下還不知要有何籌算――”“聽你孃的。你有籌算,陛下應麼?坐下吃你的飯。”孫氏打斷她,隨即麵向秋蘭道:“女人不必多禮。女人的心願,自會應了。你剛說的話,我都承諾了。這孩子,我喜好著,定會保她。”
‘朕但是皇上。你想要何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