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回到國公府時,天已經矇矇亮了。
許大蜜斯一邊哭,一邊說,她身後一個十3、四歲的小女人也嗚哭泣咽地哭著。
“民女許氏拜見公主。”
“許大蜜斯快請起!你父親如何樣了?”宣惠一麵扶她起來,一麵問道。
宣惠難堪地拿帕子捂著嘴,衝許家姐妹點點頭,便帶著人歸去了。
一向走到正院門口,纔有兩個冇留頭的小丫頭坐在那兒。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些甚麼。
他聞聲宣惠扣問,趕緊恭敬地說道:“那箭頭紮入肩膀寸許,隻差毫厘就要傷到骨頭。所幸上麵冇有喂毒,許將軍身材根柢也好。隻要今後這些天不持續發熱超越三天,該當無大礙了。”
“父親左肩中了一箭,幸虧盔甲擋了一擋,就如許箭頭都還紮到肉裡了……如果冇有盔甲,隻怕,隻怕就要穿透了……”許大蜜斯說著說著就又抽泣起來。
楊雲舒微微一笑,揮揮手催她快走。
“大夫,大夫正在裡頭取箭頭,說是要剜肉……”說到此處,許大蜜斯臉上再也繃不住,苦著臉痛哭起來。“因著傷口太深,十有8、九會發熱……父親能不能挺得住,就看這幾天了!”
“現在金陵被圍,哪另有藥放開張?你家隻怕藥材也不齊備。讓你父親在國公府養傷,拿藥煎藥都便宜。就算要另請旁的大夫,拿著國公府的名帖也來得快些。”
“繁華天家,能得夫君一向伴隨到出產,是要講緣分的。”旌雲歎道,“當初娘娘不也是如此,先帝想要出來看看,多少人多少端方攔著……哎,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說它了……”
宣惠隻感覺一陣腿軟,看著褻褲上那一塊兩個銅錢大小的血跡,連聲音都抖了起來:“姑姑,姑姑……這,這如何辦啊?孩子,我的孩子,要緊麼?”
宣惠搖了點頭,旌雲歎道:“這家實在是缺個當家理紀的主母。”
此時,一個與宣惠年紀差未幾的女子倉猝從正房裡迎了出來,兩眼哭得紅腫,腮邊猶自帶著淚痕。
宣惠起家出去,向兩位夫人告彆。走出門來,她回望了一眼楊雲舒地點的那間屋子,鬱鬱地說道:“嫂嫂是在給我們梁家生孩子啊……可身邊既冇有婆家人,也冇有孃家人,隻要一群不相乾的人……”
旌雲咳嗽了一聲,那倆丫頭才瞥見來人,怯生生地問道:“你們是誰呀?”
旌雲幫她換過褻褲,一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手環過她的腰,謹慎翼翼地將她攙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