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過年,孝期已滿,裴敏中和裴沐也各自結婚。飯桌上多了兩個新媳婦,倒是比以往三個孀婦帶兩個小子一個丫頭用飯更像意了。
薑夫人聞聲這話,猛地抬開端。就算她性子夙來軟和,也聽不得如許的誅心之語。“太夫人……這話可不是隨便說得的……”
王妙貞正要藉機煞煞裴沐的火氣,就委曲地開口道:“母親您看他,還瞪我!”
太夫人高低打量了宣惠幾眼,猜想她曉得了多少。宣惠笑道:“太夫人隻顧看著我做甚麼?您莫要擔憂,我固然冇甚麼宴客的經曆,可統統都有旌雲姑姑幫我呢!”
王妙貞吃了這一頓數落,隻好閉嘴,埋頭用飯。
韓夫人喏喏地應了。宣惠笑道:“既然伯母身材不適,弟妹又不宜勞累,不然這事就交給孫媳來辦,太夫人感覺如何?”
太夫人坐在正中看戲,罕見地嘴角帶著笑。她在裴敏中這一房人麵前,一貫冇甚麼好神采,麵無神采已是可貴,本日這般倒是鮮少見到。
昨日傍晚,王妙貞好端端地俄然直嚷著噁心,把晚餐全都吐了出來,慌得韓夫人趕快請大夫來瞧。王妙貞的貼身丫環說葵水遲了兩三日了,叫大夫看是不是喜。
裴敏中還要再說甚麼,宣惠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在耳邊掠過一句:“莫要打草驚蛇。”然後她便攙扶起薑夫人,笑道:“世子叫人買了好些煙花爆仗,母親我們歸去看小子們放放花,也好散散福。”
王妙貞被當眾削了麵子,眼圈紅了,頓時就要哭出來。
裴沐瞥眼瞪了王妙貞一眼,對韓夫人的話置若罔聞。
太夫人冷哼一聲,說道:“老婆子再落魄,也自有親孫,用不著看你的眼色,求你給我養老送終!你有本領就叫王爺奪了我國公府太夫人的封誥,免得叫你娘母子日日在我這裡受委曲!”
裴沐放下牙箸,怒道:“你又如何了?黑天白夜的折騰!等坐實了有孕,你再鬨也不遲!”
薑夫人躊躇地看了太夫人一眼,見她烏青著神采,便悄悄地歎了口氣,跟著兒子分開了正院。
韓夫人剛要再斥責裴沐幾句,太夫人慢悠悠地發話:“自來女人誰冇有這一遭?如果都如許嬌貴,男人也不消出去做大事了!我當年懷沐兒他爹時,國公爺出去兵戈,一走就是大半年,等滿月了才頭回瞥見兒子!當時候我就是想裝模作樣也冇人看,你就滿足吧!”
入冬後的第二場雪下過後,年關便在麵前了。前兩年因著守成國公的孝期,國公府除夕夜隻是主子們在一起吃頓年夜飯,旁的熱烈一概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