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哥兒故意領兵追擊,被親信們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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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如柴的趙長卿,也渾然無事的笑了起來:“我早就和你說過,不必總擔憂我。我本身的身子如何,我內心清楚。我能撐得住。你儘管放心當差。”
大夫劈麵一堆好話,暗裡裡對霽哥兒說道:“王妃積鬱成疾,芥蒂難醫。小的隻能極力為王妃保養續命。”
趙長卿將口中的苦澀嚥下去,擠出笑容道:“祖母不會死,祖母要好好活著,看桐哥兒長大成人,娶妻立室呢!”
一睜眼,霽哥兒蕉萃清臒暗淡的麵孔映入視線。趙氏哭的雙眼紅腫,小小的桐哥兒也守在床榻邊,怯生生地張口喊祖母。
必然是吧!
霽哥兒木然地坐著,麵色比昏倒的親孃還要丟臉。
霽哥兒領著親兵趕到虎帳,再調集統統能上馬拿刀的兵士,迎擊山匪。
桐哥兒還小,不懂甚麼生離死彆。他隻曉得,這兩天娘哭了好多回,爹也在床榻邊落過淚。祖母一向躺在床榻上,如何叫喚都不醒。
這兩日兩夜,趙長卿昏倒不醒。霽哥兒一向守在床榻邊,曾經的雄圖壯誌和野心勃勃都被拋諸腦後,被放逐至江城的痛苦和彷徨也顧不上了,滿心祈求親孃能熬過這一劫。
霽哥兒顛末這一仗,內心的陰霾痛苦沉悶倒是散去了一些。不管如何,日子總得過下去。再痛苦也得撐著,再難過也得熬下去。
趙長卿昏倒了兩日兩夜,才醒來。
霽哥兒內心倏忽一沉,神采慘白,彷彿跌落了萬丈深淵。
霽哥兒沙啞著嗓子叮嚀老婆一聲:“我不知何時能返來,你必然要照顧好母妃和桐哥兒。”
霽哥兒用袖子擦了眼淚,命人將熬好的藥端來,親身喂趙長卿一口一口喝下。
霽哥兒一小我在屋子裡狠狠哭了一場。
……
現在祖母醒了,應當就好了吧!
趙長卿張了張嘴,聲音衰弱沙啞:“桐哥兒彆怕。”
趙氏和霽哥兒一起變色,齊聲嗬叱:“桐哥兒,不得胡言亂語。”
守在一旁的兩個大夫,各自擰緊眉頭,神采凝重地對視一眼。不敢在此時多說甚麼,忙搶到床榻邊來,為魯王妃施針救治。
躺在床榻上存亡不知的親孃,嚎啕痛哭的妻兒。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霽哥兒。可他身為駐軍批示使,便得擔當叛逆務,領兵擊退山匪,庇護江城縣的百姓。不然,他另有何顏麵立於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