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長早已聞聲而來，見了謝明曦，心中不知多歡暢，卻用心沉了臉：“本日是歲末，又下了這麼大的雪。你不在家中好生待著，跑到我這兒來做甚麼？”
身後的四個丫環也一起跟了出去。
過了半晌，六公主又道：“麗妃得寵了一段光陰。不過，四皇兄此次歲考考得頗佳，得了父皇歡心。看來，麗妃又要複寵了。”
謝明曦嗯了一聲。然後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想賽過他，為何要奉告我？”
廉夫子信奉的是“嚴師出高徒”，對六公主的要求猶為嚴苛！
除此以外，另有兩壺果酒。
……
顧山長一怔。
顧山長再也端不出師長的嚴肅，伸展眉頭笑道：“內裡冷得很，快些出去。”
門外竟忽地響起了拍門聲。
相較之下，顧山長便暖和隨便多了。
六公主內心悄悄泛動，嘴角微彎。
短短一句話，擊潰了顧山長假裝的“憤怒”。
……
當然要奉告媳婦。
顧山長淡淡一笑：“另有若瑤，我並不孤單。”
轉眼就是十幾日。
這麼大的雪，出行極其不便，又是歲末之日，誰會到蓮池書院來？
若瑤既打動又有些心傷，對峙道：“歲末總該吃頓豐厚的飯菜。”
若瑤聽得愈發心傷。
端倪秀美穿戴紅色厚氅的斑斕少女含笑立在門外，如同雪地裡含苞待放的梅花，風韻灼灼。
實在我比你的前夫強多了。你就彆再惦記他了，快些睜大眼看看我吧！
“彆胡思亂想了。隨便做兩樣下酒菜便是。”
兩人敏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家。
謝明曦微微一笑：“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學問賅博，更勝聞名。
此時已是傍晚，天氣卻不暗淡。厚厚的積烏黑白皚皚，輝映得六合一片敞亮。
謝明曦忽地問道：“師父每年都隻一小我在蓮池書院過年嗎？”十餘年來，顧山長一向以蓮池書院為家。
……
若瑤將目中出現的水光逼退，點頭應下。
每日教誨課程並不牢固，或四書五經，或教誨書法，或作畫或對弈，或茶藝或操琴，偶爾興之所至，還會講一段史乘。
顧山長聞言，便會得意地哈哈一笑。
於顧山長而言，能收聰明無雙悟性過人的謝明曦為弟子，亦是平生最對勁之事。
“明日我又老了一歲，”顧山長半開打趣半是唏噓：“這又不是甚麼值得歡暢的事，有甚麼可慶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