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山長靠在若瑤的身上，淚流滿麵。
陸閣老一樣怒不成遏，握著證詞的手簌簌顫栗。
……
一炷香後，幾位閣老練了僻靜的配房裡，一一瀏覽過目趙院使的證詞。
陸閣老瞥了一同歇息的官員們一眼，低聲道：“汾陽郡王稍候半晌，我們尋個溫馨之處說話。”
從本日起，她和盛鴻便再無後顧之憂，能夠經心為阿蘿鋪路運營了。
寢室裡響起了一片磕首的咚咚聲，另有一片痛哭聲。
盛鴻也適時地紅了眼，沙啞著說道：“都隨朕出來，給母後叩首送行。”
臨死了還不消停，妄圖著在她心口刺上一刀。既是如此，她也無需包涵，生生將俞太後氣得吐血身亡。
幾位閣老年事都不小了，跪靈小半日，腰痠腿麻。天子仁厚，特地下旨，令統統官員跪兩個時候便歇一個時候。
身為宗人府宗正，行此事理直氣壯天經地義。
汾陽郡王低聲應了。
顧山長無聲落淚，若瑤內心也儘是酸楚。她在顧山長身畔多年，對顧山長和俞太後之間的交誼最清楚不過。
謝明曦俯下身，伸手探一探俞太後的鼻息間。肯定俞太後毫無氣味，纔回身走到寢室外。
他們俱是建文帝活著時汲引任用的重臣，對建文帝的豪情皆非常深厚。當年建文帝離世，眾臣悲傷之餘，內心各自也有些猜忌。隻是，無人張口挑破。權傾後宮的俞太後，挾著俞顧兩家之威，誰也不敢等閒招惹。
這一回，都城統統的官員及家眷早有籌辦。這些光陰，早就傳聞太後孃娘鳳體不好了，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大家家中都備下了素服。
除此以外，另有梅太妃靜太妃等幾位太妃，也各自跪了下來。
福臨宮裡的慟哭聲，傳遍後宮。
便是脾氣最好的趙閣老，也氣得雙目通紅。若不是顧及俞太後已經閉眼歸西，早已“老毒婦”“老妖婦”罵出了口。
俞太後，終究死了！
帝後率先進了寢室，在床榻邊跪下，阿蘿跪在帝後身側。
一旦公之於眾，俞太後便要背上暗害天子的惡名，也無資格葬於皇陵以內。
外靈堂設在了永誠宮。
聽聞鐘聲，眾官員和誥命立即換上素服，進宮奔喪。
“若瑤，你聽到哭聲了嗎？”很久，顧山長才低張揚口，聲音裡有些哽咽。
眼中的水光，一點點會聚，終究，化為點點淚珠滾落。
死者已矣，給俞太後留些最後的顏麵吧！
趙長卿領著霽哥兒蓉姐兒跪下，蕭語晗身側是芙姐兒，尹瀟瀟身側是霖哥兒霆哥兒。另有存在感淡薄微小的安王，紅著眼跪在了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