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笑著應了,細心地扶著梅妃坐直身子,又體貼腸說道:“奴婢為娘娘清算儀容。”
梅妃伸展眉頭,長年鬱鬱寡歡的麵孔上終究暴露一絲笑意:“安平,快些過來。”
梅妃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安平每日都陪在我身側,在她麵前,我另有甚麼可諱飾的。”
燒退醒來以後,六公主愈發孤介。不肯讓任何人近身服侍,經常將本身關在屋子裡,一待便是半天。
病了三年的梅妃,容色蕉萃,損了幾分風味。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含著淚光的哀告,足以令民氣軟。
俞皇後的中宮之位,穩若泰山。便是膝下無子,也無人能撼動。梅妃得寵,俞皇後並未嫉恨刁難。
如何能夠?
梅妃滿身一顫,臉上的赤色褪去,目中暴露濃烈的痛苦和悔怨。淚珠在眼中直打轉:“安平……是我這個母親脆弱無用,隻能用這等體例護著你……對不起……”
梅妃淚流滿麵,不斷抽泣。
梅妃當年入宮時,帶了兩個親信丫環一併進宮。一個是湘蕙,另一個便是琴瑟。
仁慈溫軟的女子,在宮中哪有活路?
“夫子們待她如何?”
梅妃的眼中頓時有了神采:“琴瑟,扶我坐好。”
可惜,天子的寵嬖如風,來得狠惡,去時迅疾。
琴瑟湘蕙也各自目露黯然。
“安平,”梅妃驚奇不定地看著六公主:“你……你真的和謝三蜜斯同寢?”
歸正,除了安平以外,也無彆人踏足寒香宮。
若不是另有六公主,梅妃的日子怕是更難過。
梅妃病了以後,建文帝一開端常來看望。幾個月以後,便來得少了。現在一個月裡也難露一回麵。
梅妃出身寒微,父親隻是戔戔六品主事。適逢天子廣開後宮,因仙顏過人,被選進宮中做了秀士。
染墨不知想起了甚麼,眼眶忽地紅了。
六公主點了點頭。
染墨一一作答:“公主殿下還算適應。夫子們待公主殿下非常馴良。”
這三年來,梅妃娘娘不時提心吊膽,戰戰兢兢,日夜難安。芥蒂日趨減輕,身子如何能好?
是啊!若不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梅妃娘娘又如何會想到這等膽小包天的體例?
梅妃頓覺有異,微微蹙眉:“如何了?莫非寢食不太適應?”
梅妃孃家勢弱,無人撐腰,脾氣又溫軟,不得已隻能向建文帝乞助。建文帝當年確切寵嬖梅妃,為了梅妃獎懲過賢妃淑妃麗妃,便連靜妃也遭過嗬叱。
如何能和一個十歲少女同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