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院使那裡敢接話茬,跪伏在謝明曦麵前,後背盜汗涔涔。
芷蘭那裡禁得起這般鋒利的詞鋒,雙膝一軟,跪下請罪:“奴婢絕無此意,請娘娘包涵!”
李太皇太後被宮女們駕著身子,一點一點地挪動到床榻邊,又被扶著在床榻邊站了半晌。然後才重新扶回床榻上躺了下來。
俞太後一心要將謝明曦困在慈寧宮,些許悶氣不快,便嚥下了。內心也存著一個月後,藉此事發作謝明曦之心。
現在,謝明曦卻扛起了這杆大棋……
恰好俞太後下過嚴令,命太醫們經心照顧李太皇太後的身材。寶貴的持續壽元的補藥源源不竭地送入慈寧宮。
謝明曦文雅地坐在椅子上,淺淺抿了一口暗香四溢的清茶。然後才緩緩道:“皇祖母身邊離不得人,你歸去代我向母後覆命,就說我得空去椒房殿。有皇上和皇嫂一起伴隨母後用膳,我也放心得很。”
“奴婢奉太後孃娘之令,請娘娘去椒房殿用午膳。”
不幸李太皇太後,輩分最長,位分最尊,卻過著如同囚禁普通的餬口。換做彆人,早熬不住合了眼。
……
謝明曦扯起唇角,目中並無笑意:“就按著這副藥方抓藥熬藥,一個月以內若不見效,我親身去椒房殿向母後請罪。”
芷蘭一邊應對著咄咄逼人的謝皇後,一邊為本身的主子悄悄心驚。
可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院使一看變動後的藥方,額上頓時冒了盜汗。和太醫們一起跪下請罪。
昔日無人敢和俞太後較量,也無人提起李太皇太後。
這些宮女,皆是俞太後的人。目睹著無人過問,李太皇太後又不能動不能說話,服侍起來不免忽視粗心。偶然磨磨蹭蹭,不肯為李太皇太後換衣改換被褥,寢室裡總滿盈著臊哄哄的臭氣。
一日未行冊封禮,謝明曦這個皇後便名不正言不順。芷蘭隻含混地稱呼一聲娘娘。
謝明曦又飲了一口茶,才起家慢悠悠地去了床榻邊。
謝明曦敲打過太醫們一番後,才淡淡道:“皇祖母病了幾年,你們一向謹慎服侍,並無大過。隻是,病症一向也未有好轉。”
有兩三個刻薄刻薄的,還趁著暗裡無外人在時,用心說些刺耳刺耳的話。
不過,這幾日來,慈寧宮裡悄悄換了一副氣象。
李太皇太後:“……”
芷蘭聽得心驚肉跳。
慈寧宮裡這麼大的動靜,如何能瞞得過俞太後?
或許也怪不得俞太後,而是謝明曦應對的手腕更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