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水小市返來,幕府右丞賈詡,便閉門謝客,操琴自娛。
“如此厚利,何人又能獨善其身。”閻行歎道。
古之賢者,公私清楚。切莫將私交與公義,混為一談。操琴和治政,明顯是涇渭清楚的兩碼事。若鐘子期以伯牙知音,而獲高位。此舉便是借聽琴,覓進身之階。內裡暗雜好處訴求,動機不純。即使高山流水,二人亦再無真交誼可言。
永樂少府楊彪,起家奏報:“回稟陛下,若隻心憂大將軍兵權,此事易耳。”
何為真情,三墩與公孫長姐。何為真義,劉備、關羽、張飛。
閻行與賈詡,相伴日久。從未見才乾絕頂,智機千變,運籌帷幄當中,決勝千裡以外,舉重若輕,風輕雲淡的賈文和,如此盤桓悱惻,百轉千回。
董驃騎得永樂少府楊彪推舉,覓得孔融等高士入府,現在亦知行倍增,隱有與大將軍何進分庭抗禮之勢。
董重亦答曰:“回稟陛下,臣亦願認領一校。”
待宮人拜彆,董太後先將歌謠哼畢,這才起家將貴子放下。清算好衣裙,出偏殿,入正殿恭候陛下。
高雅之士操琴,琴聲乃是心聲。
“新募死士數千,充塞府中、城中各處,及洛陽八關。”
陛下悄悄舉杯,不再發問。
“楊司徒如何?”
董太後笑道:“陛下西邸賣官,年入數十億錢。單薊國本季獻費,足有六億三千萬。何不自籌軍資,募西園八校。”
賈詡悄悄點頭:“彥明之意,我已儘知。”
得陛下密召,三人不敢怠慢。星夜入宮相見。
永樂宮,偏殿。董太後背身而坐。度量貴子,輕哼兒歌,哄其入眠。
“不知右丞為何事心憂。”
“大將軍意欲何為。”陛下心念至此,忽靈光一現:“來人。”
賈詡忽問:“若,今漢鼎祚因我而斷,卻令主公一統天下。以彥明所知,主公當如何?”
琴聲時緩時急,忽快忽慢。先高亢入雲,又委宛降落。
快馬出城,掩人耳目。直奔西郭函園。現在驃騎將軍、執金吾、永樂少府皆搬家園內。老司徒楊賜,亦暫居九阪塢,就近尋醫問藥。由薊國名醫,悉心診治。
母子相見。
表示繡衣吏謹守崗亭,閻行排闥入室,與賈詡相見。
“恐難悠長。”
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誌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畢生不複鼓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