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遂將背後隱情,娓娓道來:“薊國來函,乃出門下署東曹掾,潁川陽翟郭奉孝。”

“然也。”伏完意味深長:“令君可知,‘兄弟締盟,諸劉合縱’,乃出郭奉孝之謀。”

窺一斑而知全豹。比起郭奉孝,鳳凰於飛,定天下大利。朝中黨爭,皆是蠅頭小利。相互勾心鬥角,不過一席之爭。求安身之地耳。

換言之。不其侯伏完,獻借屍還魂,改立司州之策。乃是與曹氏父子,參議二侯締盟之需求前提。唯有曹孟德,交出司隸治權。王黨纔會令曹黨如願。

撤除黨人出身,與王太師有汲引之恩。

待朝廷東遷,王太師總朝政,調黃琬入朝,繼任少府。

黃琬,字子琰。江夏安陸。尚書令黃香曾孫、太尉黃瓊之孫。因受黨錮連累,遭監禁近二十年。直到先帝光和末年,太尉楊賜,舉黃琬有治亂之才,才被朝廷征為議郎。後出為青州刺史,遷侍中。中平初年,轉任右扶風,又入朝為將作大匠、少府、太仆等職。

車廂以內。

漢時以司隸校尉督察畿輔。三國魏因之,晉改漢魏之司隸為司州。後州境及治所,幾經變遷。然改司隸為司州,史上確有其事。

桓典這便覺悟:“必是太師奉告。”

雖說,亂世當中,兵馬稱雄。然若無根底,種田養士。“一朝無糧兵馬散”。比方呂車騎。王黨皆覺得,之所覺得曹孟德所敗,正因苦無根底。現在,客軍孤城,若無徐州糧秣供應,兵馬早已散儘。痛定思痛。宜養兵之地,自當多多益善。更何況,朝堂之爭,亦需群雄照應。

王黨若得司隸七郡,當可與曹黨得劉表荊襄七郡。分庭抗禮。唯有朝堂之上,勢均力敵。我輩方能安穩。

待群僚噤聲。王允又問:“當舉何報酬司州牧。”

各自車駕散去不提。

恭送王太師先行。群僚紛繁離席,趕去與不其侯伏完見禮。伏完拜太仆,高居九卿之位。為朝中王黨之首。更加身乃漢室貴戚。便是曹氏父子,亦不敢輕動。朝上太師不語,多由其代言。

“竟有此事!”桓典驚奇,可想而知。

府議之事,正如太師所言。兄弟之盟,局勢所趨。於國於家,皆有大利。

群僚眾星拱月,恭送不其侯伏完並尚書令桓典,同車出府。

桓典遂問:“君侯何故,怏怏不樂?”

群僚竊覺得,太師言下之意,局勢不成逆也。換言之,甄都天子,必有此意。與其被曹氏父子,及其朋黨,口誅筆伐。於事無補,徒留君前惡名。不若退而求其次。先與曹氏父子,交割好處。兩黨達成共鳴。再於天子劈麵,一團和藹,皆識大抵。以示君臣同心,並無紛爭。黨爭之言,可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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