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印黑綬,恰是三百石官。

入羌人牢城,為牢城長。

沿山而上,十步一景,百步一街。目不暇接間,忽見一片開闊高山。車隊已抵隴山之巔,大震關下。擺佈兩條盤山路,右上左下,四車並行。非常暢達。

世人紛繁覺悟,乃是薊王親出相迎。

何為“平輩”,何為“齊民”。站立之高度,便劃一於身份之凹凸。

雪後初晴,蒼山儘染。山嵐囊括,如霧似幻。

不由酣醉。

“嗯……”張讓想了想道:“依老奴鄙意,乃是由關押‘諸羌弛刑徒’的營地,擴建而成。聽聞十萬羌人,拖家帶口,不下百萬之眾。皆隨家中壯丁‘流徙三百裡,完城旦舂’。牢營無處安身,便改牢城。”

簡而言之:有高低九條“棧閣”懸在隴山之上;每一條“棧閣”皆是五層高的聯排彆墅。

張讓奉承一笑:“薊王天家麒麟,此去隴右,抖擻虎威,不費一兵一卒,降服百萬羌胡。實在為我大漢,漲了很多臉麵。”

工匠們當場取材。正為各家各戶,修剪堆疊天井景觀。剔除易燃的灌木枯草,清理出的山地,再造亭台樓閣,長廊覆道。不一而足。

這便下榻一觀。

何為自降身份。此情此景,一個“降”字足矣。

諸罪官心生打動,更有人淚灑衣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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