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乃親信之地。斷不容有失。凡不遵號令,悉數驅離。”合肥侯當機立斷。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以備萬一。先穩據淮南,再占江左。跨江扼淮。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地也。特彆江東水運富強。造船技藝上乘。淮南能守則守,若不能守,遷都江東,亦無妨。
不說董侯幼年,“崽賣爺田不心疼”。合肥侯,史侯,叔侄二人,外寬內忌。薊王大漢一藩,乃親信大防。盼其一朝暴斃,支離破裂,猶不成得。如何肯將河北大地,一刀割去!
“喏!”淮南尹兼尚書令袁遺,受命出宮。
餵飽一頭猛虎,與喂熟一群猢猻,利弊是非,顯而易見。
北海王,一笑嗤鼻,本欲驅走了事。豈料孔融安閒自如:“王上不遵天子,置薊王於何地?”
“可也。”史侯亦如此想。
王允,公然王佐之才。老謀深算,旁人難望項背。若非王允自行道破,便是座下一眾親信翅膀,時至本日,亦矇在鼓裏。未能窺破神機。
先前,叔侄三人,皆有再並數縣之意。皆被薊王婉拒。正如王太後所言:“君有所賜,臣有所辭”。恪守臣節乃其一。無足輕重乃其二也。
首當其衝,青、徐、荊,揚,凡四方將軍治下,諸侯縣主,無詔不離。不得乾政。
“王子師果而有謀,朕不及也。”驚聞諸相奪權,史侯一聲長歎。
換言之。是飽是饑,且看是養虎還是養鷹。薊王,猛虎也。
若方命不遵。董侯一道詔命。薊王便可興王師南下,攻無道而伐不義,則福莫大焉。
“董賊焉有命乎?”不其侯伏完,忽有感而發。言下之意,與王允相爭,自尋死路也。
言罷,落針可聞。群僚噤聲,卻見王允撫掌而笑。
楚都壽春,合肥侯行宮。
“力保壽春,順下江左。”合肥侯言道:“飛雲北投,用之不及。徵集民船,順下江東。”
徐州,下邳國,治下邳,領十七縣。
事不宜遲。尚書檯這便擬詔,轉呈董侯禦覽。稍後,昭告天下。
“好一計『割肉飼虎,狐假虎威』。”合肥侯如何還不覺悟。
今非昔比也!
壽春陳淮水之南,與甄都隔空對峙。本就是楚之雄城。自遷都以來,合肥侯廣招良工,夜以繼日,苦心營建。雖不敢斷言,固若金湯。然孔殷間,斷難攻破。除非有飛雲、蓋海,堅船利炮,鐵壁鏵嘴,冒死一擊。方有必勝之握。
不等叔侄覺悟。淮泗諸國相,已自甄都解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