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拂曉,號角高文。

蘇飛卻不敢粗心。調派守城諸器,分派兵士駐守。直到後半夜,才緊靠牆垛,和衣而臥。

將“退兵”二字按死在喉。慌亂中深吸一口氣,親信靈光一現:“不如,先當場取材,打造攻城諸器。待造好,再決一勝負。”

城頭已聽人高喝:“寢兵半晌,容爾等救治傷員!”

三隊弓弩手,你追我趕,不竭輪番。城頭利箭,如驟雨疾風,連綿不斷。竟未有涓滴停歇。

“再攻!”辰王麵色烏青。

“亂軍已怯,與其在城下死撐,不如放其歸去。”蘇飛笑答:“服膺主公王命。此戰攻心為上,並非殺敵。我煌煌天漢,當以德服人。”

“嗯。”一想到間隔港中花花天下獨一一牆之隔,辰王難掩熱血沸騰:“集合兵力先破城門,而後各自為戰!”

孔殷間,忽聽城頭金聲高文。

城下亂軍,倉促四顧,正不知以是。

遙見披草裹皮,彷彿野人普通的三韓聯軍,從荒山野嶺,草叢巨石後,簇擁而出。揮動著很多奇形怪狀,乃至看不出材質的兵器,鬼哭狼嚎,一窩蜂的向港口湧來。

“本來如此。”曲候恍然大悟。話說,主公慣掠人家小。本日一見,果不其然!

“喏!”親信興沖沖趕去傳命。心中又不由暗道一聲好險。大王喜怒無常。一言不慎,禍從口出。足引來殺身之禍。若非見機快,人頭已落地。

“傳令,迎敵。”

漢人。衣錦服華,樓高成夏。所穿所用,衣食住行,無不令人羨慕。時下,四夷皆以漢化為榮。三韓又如何能孤身倖免。三韓地處半島南端,三麵抱海。唯北上樂浪,才氣與漢人以物易物。族中青壯不肯翻山越嶺,且漢人扼守關隘,如臨大敵。收支皆需嚴加盤問。引諸多不便,更常起爭論。

三韓共主,辰王大位,更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出於一名王者的警戒,不管如何,馬韓辰王,亦需儘早肅除源源不竭舶來漢人風景的釜山港。洗掠以後,再付之一炬。掐滅漢文明的強勢入侵。

風向突變。

嗡!

“嗯……”辰王略作考慮,這便點頭道:“傳令健兒,依計行事。”

若非顧忌殺傷太重,影響主公種田。城頭神射,早一箭穿喉。哪還許爾等在城下呱噪!

自泊入無人海灣,立釜山港城。

豈料年前,竟有龐大薊國船隊,跨海而來。

換言之,此來並非隻為報兄弟私仇。

即便有個彆漏網之魚,衝到城下,亦被厚厚的門閘所阻。冒死砸門,乃至虎口崩裂,臂骨折斷。千斤閘卻紋絲不動。如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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