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雲:“兵貴神速”。然薊王遠征,卻反其道而行之。一起不疾不徐。於長安經停三日,方纔拔營西進。

薊王率部到達。最新邸報,日前將將送相稱下。

邸報言,都尉玄被溝水所阻。多次架橋,不是被山洪沖毀,便被山中身毒蠻夷所毀。又言,周遭山林多樟木,正堪大用。溝穀坡地可築山砦,溪穀常見蹄印,如此。

共入關內,開辟前鋒大營。

時,獨具慧眼,築成潼關。由虎牙將軍張修,遣麾下關都尉駐守。與函穀關,一西一東,扼淆函道。劉陶與薊王恩師盧植,訂交莫逆。薊王天命所歸,堅信不疑。且經盧少保,已知薊王大略佈局:

“自砥柱以下,五戶(灘)已上,其間百二十裡,河中竦石桀出,勢連襄陸,蓋亦禹鑿以通河,疑此閼流也。其山雖辟,尚梗湍流,激石雲洄,澴波怒溢,合有十九灘,水流迅急,勢同三峽? 破害舟船,自古所患”。

潼關道,由長安城,東出宣平門。過灞水、新豐城,東渡陰盤水、戲水至陰盤驛,過零水,經渭南、華陰至潼關,繼而東經崤阪,至洛陽。秦時稱“東方大道”。乃秦馳道之一。

除陸路以外,亦有大河漕運水道。

黃河出潼關,東流二百七十裡,至“三門峽”。兩岸夾水,壁立千仞,怪石嶙峋,湍流險急。《水經注》雲:“昔禹治大水,山陵當水者鑿之,故破山以通河。河水分流,包山而過,山見水中若柱然,故曰砥柱也。三穿既決,水流疏分,指狀表目,亦謂之三門矣。”

燔史關,夾在大震關與大散關之間。扼陳倉狹道。時穀道崎嶇,不通車馬。薊王命人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鑿棧道,架懸樓,通途遂變通途。起初隻為軍用。後改民用。來往軍旅,可無需與商賈爭道,抄此近路入關。

“三門漕運”,最遲始於秦。時關中糧秣? 冇法自給。遂開漕運? 調關東並江南租糧? 西給京師。前漢時,已成繁忙水道:“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 諸侯有變? 逆流而下,足以委輸”。時“大船萬艘,轉漕相過”? 乃至“水行滿河”。

薊王仍駐軍虎牙大營。長安城中勳貴,紛繁投帖謁見。比起多年前初見,薊王距大位,遙不成及。現在再見,薊王距大位,天涯之間。且春秋鼎盛。隴右傳聞,愈演愈烈:薊王即位,當與光武同歲。光武三十二歲(虛兩歲),於鄗縣南千秋亭,即天子位,建元建武。後曆十餘載,掃平群雄,定鼎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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