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不送。”蒼奴恭送。
不其侯伏完,今為太仆。見一潭死水,鴉雀無聲,遂捧杯相敬:“太師,似有情意未決。”
“不成。”王允答曰:“董賊將亡,軍心浮動。若此時入營,恐激兵變。”
“老朽竊覺得,宜當持久。八關鎖固,漫衍四野。相互尚未及勾連。隻需攜一道詔命,各關馬上土崩崩潰。如車騎將軍所言,罪首惡,赦從眾。再行犒賞全軍。則軍心可用。兵亂自解。”
“另投明主可乎?”張濟不置可否。張繡情意,焉能不知。何如先機已失。且今張濟貴為衛將軍,若北投薊國,又當屈居何位。
“故戒急用緩,緩緩圖之。”王允言道。
恭送呂布出北軍大營。張濟麵沉如水。
“呂車騎,深知西州武人,故有此言。然我所慮,乃關東群雄,並壽春廢帝。”王允實言相告。
待起家,不其侯伏完,倉猝離席相勸:“少府慎言。”
“老朽深謝。”張儉肅容下拜。然眼中深意,一時難懂。
張濟自退隱以來,屢經兵亂。能聳峙不倒,且居高位。正因能審時度勢,順勢而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身為衛將軍,焉能坐以待斃。
不料張儉一聲長歎:“太師誅賊,何其雷厲果斷。今何故躊躇不決,坐失先機。”
“少府乃天下黨人之首。先前又與董賊頗多來往。太師念及少府重名,故不忍相害。”不其侯伏完,實言相告:“今論國事,毋論私交。何故言太師之功過得失?”言下之意,就事論事,何必感念。
東郭,建陽裡,原王允府邸。
“傳令。嚴守大營,無令不離。”張濟亦謹慎。
“聞*歲塢,本是罼圭苑,乃為董卓兼併。”豪商忙問:“王太師豈會與賊同流合汙。不吝重名乎?”
“為今之計。”呂布略作停頓:“且看太師如何計算。我等服從行事便是。”
“多謝。”豪商稱謝。
“足下有所不知。”蒼奴答曰:“先前,陛下將*歲塢中宅邸,分賜太學博士並諸生。後諸生請命,求太師遷府,遲早耳提麵命,指導訓詞文章。太師推讓不過,遂成一段嘉話。此事,洛陽人儘皆知。足下遠來,故不知也。”
“悉誅涼州人。”張濟徹骨極寒。
“恰是。”蒼奴答曰。
侄張繡進言:“王太師,欲行‘東西製衡’,故‘鈍刀割肉’,緩緩圖之。何如西州武人已如驚弓之鳥,稍有不慎,必生兵亂。兵器複興,洛陽百裡之地,斷難保全。叔父需早做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