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門四分五裂,孫堅浴火而出。
少頃,戰鼓擂動。
為荊揚咽喉。故荊州水軍,亦立營於此。
凡立水砦,必於水門前,繞沉鐵索。鐵索之服從,如同鹿角拒馬,用以攔住敵船,防備衝撞放火。且與拒馬鹿角分歧,鐵索可據敵我兩邊,艦船吃水深淺,調度下沉深淺。我方出戰,則沉水底。敵方來船,則升水麵。
與此同時。
主簿蒯良進言道:“黃祖雖小敗,然兵卒猶在。今恪守樊城,足可禦敵於國門以外。”
爵室當中。瞭望漢水兩岸,水軍大營。見舟船收支有度,很有章法。饒是孫堅亦不由點頭:“蔡瑁、張允,頗知兵事。”
箭如飛蝗。不及泊岸,便有江東健兒,跳船渡水,急追孫堅而去。
“喏。”
鐵索沉重,不及升起。赤馬火船,已奔衝而至。
“無妨。”戰機稍縱即逝。趁大火濃煙,安身未穩。一擊而破。恰是孫堅心頭所想:“搖櫓!”
身先士卒,莫過如此。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如江豚出水,飛撞鐵索。
“二砦互為腹背。攻北砦,南砦斷我後。攻南砦,北砦擊我背。”賀齊求問:“敢問將軍,當擊那邊?”
“報,襄陽並樊城,各據漢水兩岸。荊州大將黃祖,屯兵樊城。劉表攜文武,恪守襄陽。蔡瑁、張允,領水軍沿途下寨,阻斷漢水。”標兵乘赤馬快船來報:“似早有所備。”
或有人言。為何隻要門前,鐵索橫欄。鐵索沉重,鍛造不易乃其一。水砦周遭,遍插尖木,如“中周虎落”,無需鐵索乃其二。
“喏!”
心中一喜:“速進!”
光武初年,岑彭“引兵還屯津鄉,當荊州要會”,既此。謂“荊州要會”,蓋因津鄉乃臨江渡口。江陵以上,江中多洲。大小江洲,漫衍江麵,洲多灘淺,冇法涉渡。唯江陵以東,江麵無洲,“江水自此益大,一曰大岸”,“始可南渡”。
液火迸濺,延燒大片。
“當擊北砦黃祖。”孫堅已有定計。
“然也。”孫堅答曰:“劉表欺我無謀。此戰,適時天下橫眉。”
水門大開。數百條快船,離弦而出。直撲北砦。
“將軍且慢。”徐盛勸道:“砦門尚在延燒,未及破也。”
孫堅獨立舟頭。
迎頭相撞,一聲巨響。
殺儘殘敵,餘火將熄。
“先斷虎倀,再斬羽翼。劉表困守孤城,另有何懼。”孫堅笑道。
“向前!”孫堅不避鋒矢,舉盾前衝。兵卒前撲,船首下沉。重壓之下,終將水下機構折斷。鐵索落空支撐,墜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