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太守趙昱,甘冒鋒矢,登牆禦敵。麾下郡兵,相互壯膽。隻求救兵早至。
萬幸,城頭構造林立。袁術孔殷間,亦難攻取。
“報——”便有刺奸來報:“市(中大)火已熄,賊人皆斃。”
距發石車,一(石)丸地外。淮南雄師,正有條不絮,安營紮寨。
時,春水方生,江水由枯轉豐。蜀岡下,灘塗潮濕泥濘,倒黴舟船登岸。因而淮南水軍,逆入中瀆水,泊於茱萸灣。灣中有“茱萸溝(注①)”。“漢吳王劉濞開邗溝(支道),自茱萸灣通海陵倉。”既此。
自發得得計。趙昱一日辛苦,夜宿角樓。恐被奸人所乘。遂令城頭火把高舉,以壯聲望。
見狀,張邈遂出言欣喜:“廣陵空城,朝夕可下。季皮,毋慮。”
再看城下。
雷薄、陳蘭,各攜數百淮南死士,二路兵分。
陳登早有籌辦:“薛禮既入金城,當可保陶公無恙。”
卻不見獻張闓首級之刺奸,眼中悲色,一閃而逝。刺奸家小,悉為人質。如何敢泄漏風聲。奉告趙昱真相。
“無妨。”陳元龍,胸有成竹:“子城被破,金城尚存。兵法雲,‘半渡而擊’。今乃‘半城而擊’也。”言下之意,趁淮南雄師,傾巢而出。裡應外合,攻陷子城之際。再行背後一擊。
先前,王太師易相奪國。彭城相薛禮,逼不得已,掛印而去。卻未隨陶謙,南遷廣陵。上疏言,欲效典農校尉陳登,屯田廣戚。陶謙亦聽之任之。後呂布南下,入主徐州。時徐州吏民,民氣惶惑,薛禮似被人忘記。不料年底,卻被彆駕麋竺,暗中招募。入匡琦城,麵授機宜。
趙昱眉頭舒展。莫非,尚不知,城中內應,悉數滅儘?
這便,心中大定。賊酋授首,餘眾皆亡。淮南雄師,必不知內幕。故穩紮穩打。欲外合裡應。正可將計就計。行緩兵之策。坐等下邳救兵,一戰而勝之。
恰是合肥侯相,八廚之胡毋班,並鎮東將軍主簿,八廚之張邈。
“當是雞鳴。”陳元龍,早有定計。
“恐淮南雄師以入城。”麋竺不無擔憂。
“喏。”屬吏領命自去。
“本來如此。”麋竺這便覺悟。又言道:“陶公若知子城被破,恐生驚怖。”
大火已滅,餘煙未散。賊人屍首,已被悉數抬出。鋪陳市樓前。不下數百具。另有刺奸,取首級相示。趙昱看得逼真,恰是前徐州騎都尉,張闓。張闓其人,惡名昭彰。先欲截殺當朝曹太保滿門,事發,遠遁江東,投奔時揚州牧劉繇。不料卻獻砦轉投袁公路。再使陳國,刺陳王寵並陳國相駱俊。今又冬眠廣陵,欲謀我雄城。豈料,事敗被誅。公然,“天理昭昭,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