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古往今來,無人能免。
“兵亂一起,死傷無數。若二宮太皇皆死於非命。待明日,何進大權在握,便可矯稱,我等皆死於寺人勒迫。今後,再無人掣肘。假以光陰,便是薊王,亦無可何如。”董太皇忽言道:“隨朕來。”
“逆賊爾敢!”董承怒急。正如董太皇所言,何進所求乃大。
待何進兵車入宮。侍從大聲朗讀太後詔命。見師出馳名,宮內保衛,紛繁棄械投降。黃門後輩呼喝火伴,且戰且走。惶恐失措,來往馳逐,不竭慘叫斃命。沿倒地屍身,兵車逆進。箭無虛發,射死一地。
張讓渾身披甲,神采淡然:“退入宮廷,居高守備。切莫近戰。”
董太皇大聲呼喊。餘下孺子,半夢半醒,卻練習有素。翻身震驚構造。床榻隨之翻轉,落上天下密室。密室雖不通宮外,卻可遁藏亂箭。
深看孺子身形邊幅,董承含淚下拜:“喏!”
便在此時,忽聽闕上保衛,厲聲嗬問:“何人亂入永樂宮!”
時下士人,精通劍擊者眾。便是恩師盧植,亦可仗劍禦敵。更有甚者,士人皆美須,隻需行於亮光處,斷不會被錯殺。
“是你。”侍中王允笑道:“可識老夫?”
“阿父何出此言,父子當共進退。”張奉不肯服從。
“若無黃門,何必外戚。”張讓切齒言道。
“無妨。”張讓目光慈炯,輕聲安撫:“猜想。董卓、丁原之輩,絕非函園雄兵敵手。日前我已將家中長幼,暗中送入園內九阪懸樓安居。必無大礙。”
“北軍越騎校尉、胡騎校尉,人在那邊。”董太皇又問。
“此乃太皇寢宮,並無黃門,速去!”保衛嗬叱。
榻上孺子,亦在睡夢中斃命。
南北二宮,撤除黃門宮女,另有宮官值守。尚書檯、侍中廬、蘭台、東觀,諸如此類,皆有多量宮官駐守。此時,浩繁博士、郎官,正在盧植、王允等人的統領下,衝向玉堂殿。
“受命殺賊,不敢秉公。既無閹宦,何不開門,讓我等入內一看。也好向大將軍覆命。”來人笑問。
“太皇之意……”
所幸,宮女先已避入閣房。死者多是黃門。
宮門遂被衝車撞碎。何府死士,簇擁而入。
“老父身患絕症,我兒焉能不知。即便有華佗神藥,亦不過續命數載。今死不敷惜。卻要將大將軍何進,一併撤除。”張讓言道:“我本天家忠犬。即便老而無用,垂垂將死。也要將一眾家賊,儘皆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