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順下柴車。隻見一錦衣孺子,手握青草,泫然欲泣。

流民拖家帶口,沿途彙入。

“若賊人見事不成為,殺民泄憤,又當如何?”甘夫人輕言道。

然,猛虎搏兔,亦用儘力。標兵一日數報,唯恐甘夫人棄眾先逃。

甘夫民氣中所想,華雄焉能曉得:“賊人所求,乃夫人母子也。若夫人先行,許不會難堪。”

三師齊聚。

趙雲答曰:“恍若昨日。”

“神仙之事,非我等所能慮及。”趙雲言道:“夜已深,且去安睡。”

“本來如此。”何苗幡然覺悟。所謂“女大十八變”。少時三墩與本日薊王,邊幅必有出入。阿鬥究竟種出何人。旁民氣存疑竇,然趙雲一看便知。

紀靈看後疑道:“甘夫人行跡既定,陛下因何命我等,按兵不動。”

“無礙騎馬。”趙雲答曰。

陳到低聲問道:“如何?”

趙雲倉猝安撫。

忽聽白龍嘶鳴,又聞孩童驚呼。

“夜深風寒,不宜久留。公子當速返。”趙雲已認出孺子身份。

“何不細說。”陳到詰問。

“好。”趙雲伸手接過。

“內裡隱情,垂白叟何不明言。”青牛師封君達,求問。

華雄唯有受命行事。

夏侯淵苦笑:“你我明公治下,皆不產馬。自南陽毀於大水。不管兵甲,皆需從薊國販運。三千遊騎,破鈔如何,都尉焉能不知。若折損過巨,你我另有何顏麵,再見明公?”

趙忠目視三人,神采淡然:“常聞莫測天機。不料三位上師,竟如此篤定。”

“聞子龍少時,與薊王相約,儘我所能,天下樓桑。”陳到言道:“後薊王縱馬追蹤,卻無功而返。可有此事?”

見他矮壯敬愛,陳到亦躍下柴車:“深夜獨行,家人安在?”

“此戰罷,子龍當立名。”陳到高臥柴車,瞻仰星空。

“先回汝南,接老母同往。”陳到已有籌算。

“同去薊國如何。”待安撫好白龍,趙雲仰問。

陳到一愣:“何故見得。”

“這......”華雄並無實足掌控。

若尾隨追擊,露宿荒漠。恐為曹操、袁術所乘。行黃雀伺蟬之計也。故不敢擅離宛城大營。且秦胡鐵騎,一日馳騁,三百裡餘。二百五十裡,朝夕可至也。

“腿傷如何?”陳到又問。

錦衣孺子,吸鼻言道:“多謝。”

“也好。”孺子遞脫手中青草:“代我喂白龍。”

華雄單騎入營,窗下進言:“流民裹挾,日行漸緩。夫人宜搶先行,不成夜宿於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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