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掃過，麵色稍霽：“哦，本初彆來無恙乎。”
“好一個‘逆天者眾’。”大將軍何進，齜牙一笑：“爾等既將夷三族之罪，握與我手。何某焉能不信。隻是，口說無憑。”
來人長揖及地：“青州方士襄楷，見過大將軍。見過，舊友。”
構造馬車，遂被定在原地。胡亂打轉，纏足不前，並非真有神力。而是車內相者劉良，自行搬脫手柄，踩動踏板，來繚繞圈，共同業事罷了。
取遮麵視之，甚是陌生。不等大將軍出聲扣問，陪坐在側的許攸，已驚撥出聲：“襄先生！”
大將軍何進，曾多少時，手持尖刀，做慣主宰。所思所想，亦非常人。略作考慮，竟欣然點頭：“賜座。”
不等何出去看，袁紹亦抱拳：“心甘甘心。”
何進焉能不知：“你但是說王文祖，行刺先帝之人！”
“願留白簽押。”襄楷脫口而出。
“亦不知所蹤。傳皆聞避走外洋荒島，無跡可尋。”劉惇再答。
“來人！”何進如何能忍。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天道倫常，報應不爽。”襄楷口出讖言：“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大漢氣數已儘，迴天乏術。豈料天降流火，麒麟送子。變態則妖。逆勢而為，天必譴之。倒行逆施，天必誅之。‘麒麟降世，吾道窮矣’。”
事畢。大將軍何進，仰天長笑：“天佑我也！”
見他神情火急，不似作假。劉良試言道：“許，背後另有主謀。”
許攸掩口陪笑，鬢角已有汗流。
“令師今安在？”劉良問道。
心念至此。劉惇遂將前後諸情，娓娓道來。
“如此，也罷。”雖說事關師門隱蔽，不宜外宣。然，恩師存亡未卜，群龍無首。眼看民氣渙散，門派數十年苦心運營，皆付之東流。本身亦朝不保夕。為悠長計，自當投奔新主，另謀高就。先安身立命，再求一世繁華。此時不投，更待何時。
“何人同謀。”大將軍何進，倪視擺佈。殺機畢露。
“見過何人。”何進居高喝問。
一言蔽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劉惇自顧點頭。繁華險中求。再者說來，若不能為王所用，何談安身立命。又如何能博得平生繁華。
“鄙人不過略施手腕。王芬行大逆不道之舉，皆是其心中日思夜想。究竟‘借酒消愁’還是‘借酒壯膽’，又與酒家何乾。”襄楷一席話，風輕雲淡。
為何如此？好處使然。
“逆天者眾。大家得而誅之。”襄楷如若瘋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