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將軍免禮,請上座。”陳王寵,和顏悅色。
“將軍何故有此問。”車中陳宮,似笑非笑。
苦衷重重入後殿。
“甚好,甚好。”陳王寵意氣風發。
音猶在耳。先帝早崩,天下三分。然薊國稻作,季季大熟。於一片白澤當中,立大漢一藩。薊王二十年如一日,鑄山煮海。稻田、鹽田、海田、湖田以外,又出海稻田。
“將軍無需多問,且看‘後事’如何。”言罷,陳宮伏案佯睡。
“淮泗諸王,又當如何。”陳宮詰問。
“王上,欲稱帝乎?”陳宮不答反問。
“拜見王上。”呂布抱拳施禮。
如秦漢之交,“夜篝火,狐鳴呼”,“大楚興,陳勝王”。陳勝、吳廣,假神鬼妖狐之力,而囊括天下。讖緯之術,不成不信。
陳王寵端坐大位,麵色如常。待賓主儘歡,起家罷筵。
“陳王寵果然,天命所歸。”讖緯之術,呂布亦將信將疑。
陳王寵自不會對勁,乾脆明言:“長史可有禦敵之策。”
“公台醉矣。”算無遺策,陳公台,醉態畢露,可貴一見。
陳宮頭也不抬,低聲言道:“將軍先行。”
世人皆知。薊王,種田發財;先帝,賣官斂財。二人自幼瞭解,君臣之間,頗多來往。
“冷水激麵,三分酒醒,聞王上之言,又醒三分。”陳宮答曰。
見擺佈無人,呂布悶聲問道:“公台,所言當真?”
陳宮表示呂布,肅容下拜:“下臣等,當為王上效以死力。必禦敵於國門以外。”
陳王寵,表示其側席落座。便又言道:“見此物,長史又醒幾分?”
“願聞其詳。”事關身家性命,呂布如何能不細問。
“哦?”陳王寵,麵露異色:“莫非,長史已知,匣中之物。”
陳王宮宴,亦不例外。
忽聞殿傳揚聲:“‘道聽而塗(途)說;德之棄也’!”
“也罷。”不知何時,呂布已視陳宮,亦師亦友。與曹孟德一場鏖戰。呂布交集悲喜,有得有失。常常回想,受益很多。
“不成。”陳宮答曰:“將軍後事如何,皆在此,一年半載之間也。”
“淮泗諸國,橫亙關東。上有甄都,下有江東。西臨巴蜀,東絕大海。腹背受敵,四戰之地也。”陳宮不置可否:“王上若儘情孤行,恐自取其禍也。”
“薊王天生,必應天命。”便有坐上佳賓,舉杯照應。
公然,上兵伐謀。若中奇謀,兵敗如山倒,縱勇冠全軍,亦斷難竄改乾坤。痛定思痛。呂布焉能不悔過。特彆亂世當中,兵馬稱雄。身無寸土,仰人鼻息。寄人籬下,呂布亦難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