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統統化為齏粉。浪花散去,水波不興。漫天花瓣,聚成百花襦裙。恰是好久未見之張氏玉蘭劈麵。
所過皆成虛無。此乃幻景崩塌之兆。
張魯低聲答曰:京師傳聞,何太後分娩期近。若誕下麟兒,必母憑子貴。三宮鼎立之勢,岌岌可危。為行自保,董驃騎必急調孫堅回京,以助聲望。
席間,張修私語相問: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隻見,“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竟是化虛為實之蜃境。
“無恥妖賊!”張玉蘭怒急:“繼父待我如親生……”
情真意切,場麵動人。與會世人,無不以袖拭淚,心有慼慼。
天師玄門祖張陵之孫,二代天師張衡宗子張魯,人稱“至公子”。領數夷人,肅容施禮:“拜見鬼主。”
草草梳洗,入前堂。
見她心神不穩,張修凶光畢露:“如此表情,還敢單身弄險。納命來!”
眼看張玉蘭,神魂俱滅。
“你若未死,有人必死。”張修切齒生恨:“張魯小兒,竟敢小覷於我!”
“認賊作父,何其不知羞也!”張修惡語相加:“傳聞你深陷囹圄,被薊王親施肉刑。母女日夜輪番,共侍一夫。耗費人倫,禽獸不如也!”
張魯亦淚流下拜:父死母嫁,一門家小,皆在大震關為質。報酬刀俎,我為魚肉。若非鬼主收留,魯已死無葬身之地也。此生當效犬馬之勞,豈敢覬覦大位。
愁雲暗澹,一朝散儘。遂大擺筵席,為張魯及巴郡夷王子,拂塵洗塵。
張魯順次引見:“乃巴(郡)七姓夷王子:杜鑊、樸胡、鄂順……”
今漢,羌人數攻漢中,朝廷發賨人擊敗之,號為“神兵”。
睡夢當中,忽聞水沫暗香。身下床榻,清波泛動。一浪接過一浪。好像少時戲水,臥於睡蓮葉上。
張魯笑道:鬼主高枕無憂矣。待時勢有變,再一呼百應。據漢中,謀大業。何愁我教不興。
張修大喜行禮:“得賨國互助,何愁大事不成乎!”
“你竟未死。”張修心機百轉。
張魯答曰:孫堅江東猛虎,不成與敵,唯據險自守,可保無虞。且漢中已定,我輩退守深山。漢廷必召回京畿,不日當歸。待猛虎離山,便是我輩複起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