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程璜笑道:“待事成,我兒母憑子貴,(貴)不成言也。”
殿內隻剩太妃並王妃二人。
見是君侯車駕,遂開中門相迎。
薊都城,王城。
“此乃我兒進身之階也。”程璜沉聲一笑,洋洋得意:“董重、何苗,無能之輩。天下,安能為其所得。”
“但是要小弟親赴雲夢大澤。”長姐問道。
女兒曉得。”陳年舊事,湧上心頭。程中大夫,難以自禁。
“薊王若醒,又當如何?”程中大夫再問。
“爾等先行退下。”程璜竟屏退擺佈,足見事大。便是日夜奉侍床前的二義女,亦被勒令出室。
程璜悄悄點頭:“薊王忠義分身,恪守臣節。從未有僭越之舉。隻需我兒手握此物,據理力圖。猜想,饒是薊王,亦不敢越雷池一步。”
王妃重重言道:“小弟應運而生,吉人天相。自不會有失。”
“此一時,彼一時也。”程璜點頭言道:“先前薊王臨朝,無人敢違逆爭鋒。今二戚撕鬥,民氣機亂。社稷分崩,諸侯並起。待天時天時齊聚,我兒隻需將此物遍示天下,必有人群起呼應。當時,宰分天下,有其一也。”
“母親心憂巫山女神,如西王母派上元夫人那般,名為治病,暗行不端。”長姐言道。
步入偏殿,長信宮署。風塵仆仆,一起兼程。程中大夫,終與老父相見。
太妃遂言道:“且複書神女。言,待諸事適合,當擇日南下。且備一份厚禮,隨書奉上。”厚禮豈能用飛鴿。必遣使者,星夜南下。太妃此舉,亦是緩兵之計也。
“然也。”太妃悄悄點頭:“王上已能夢話。太醫令言,總有醒時。若冒然遠行江左,再遇仙門中人暗施秘術。多次三番,恐難轉圜。”
吐氣壓驚。程中大夫,重又纏緊錦囊。待稍稍平複,才知後怕:“此物大不祥。若為人知,女兒滿門,必死於非命也。”
“喏。”
“阿父所言‘一呼百應’,但是汝南袁氏。”程中大夫已想通統統。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便是族中後輩,如袁紹、袁術,袁遺,時下亦身居高位。
“我亦如此想。”
“我兒,來也。”程璜聞聲睜眼。目光慈炯,暗淡無神。
“阿父?”與二位姐妹,六目相對。程中大夫心中一沉,這便輕聲喚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兒無需感慨。”程璜自知光陰無多,先已看開:“聞,我兒已懷君侯骨肉,切莫動了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