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夫人,有備而來。突然脫手,猝不及防。爵室充盈幻藥,眾皆吸入,沉迷不醒。施術轟動門外雲霞衛。右禦衛長梁姿,並左禦衛長白微。領一什雲霞衛,披堅執銳,排闥而入。不及拉下遮麵,遂被煙霧淹冇。接連倒伏,無有例外。
隻見,一支清鋼**,不偏不倚,洞穿劉平持刀手腕。
“夫人切莫露相。”劉平循循善誘:“之以是擅作主張,隻因不忍見諸夏仙門,禍起蕭牆。令浮圖有機可乘。夫人切莫孤負劉平,一片苦心。速去!”
樓桑南,十裡三岔口。路旁青石。
“道分歧,不相為謀。是否同路,且走著瞧。”少年言道。
靜待幻藥散去。先行佩帶呼吸麵罩的劉平,舉目四望,見劉備垂首閒坐,了無生息。一旁王妃公孫氏等人,亦如斷線木偶,一動不動。頓時心中大定。
“後會有期。”劉平長揖相送。
“宗族傳言,‘天生劉三墩’。乃我家麒麟子也。身負複爵大業。輕財重義善識人,有人主之風。”少年隨口答來,麵無神采。
連喚數聲,皆如泥牛入海。琉璃目鏡後,閃動精光,劉平大膽近身,附耳言道:“三墩,你也有明天。”
“你若不醒,我便是劉備。”劉平貌似瘋顛,字字抱恨:“千裡封國,千萬子民,億萬家財。另有大漢萬裡江山。皆為我統統。為我統統!”
少年籲了口氣,躬身下拜:“劉平,多謝指教。”
言畢,劉平竟涕泗橫流:“少時,你從五丈桑墜地,昏睡不醒。隻需錯過宗祠大考,我便可當選四子。得阿翁賜名為備。”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平原方士,襄楷是也。”
音猶在耳,劉備渾身一顫。
“然也。”那人高深莫測:“變態則妖。先前,少君侯為一孺子,狂喜失色,倒履相迎。今又為追另一孺子,衣衫不整,縱馬奔馳。何也?”
身側殺氣沖天。
“想我日夜並行,日月瓜代,寒來暑往十餘載。白日習文,夜晚學道。不敢有一日之疏。臨行前,又得恩師施以‘大通坐忘(注①)’之術。那日,若非惇師弟,口出‘醒言’:此劉平,非彼劉平乎?一語驚醒夢中人。十年夜課,隨踵而至。大夢初醒。方知,我是何人。身在那邊。所為何來。”
“謬矣。”那人改正道:“道,分歧,不相為謀。”
“有理。”那人點頭道:“你我相見,便是人緣。若授你‘先見之明’,願學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