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誠如太妃並竇太皇所言。於公於私,於人於己。孺子皆不宜長留身側。正如少時,太妃及時為三墩斷奶。不然,恐成合肥侯第二。

史載。

何苗之心,何後焉能不知。

“扶桑在碧海當中,處所萬裡,上有太帝宮,太真東王父所治處”。先前不知扶桑究竟位於那邊。卻被某遊方方士,一語道破。

聞此言,竇太皇遂看董太皇。

自高祖斬白蛇起,炎漢新神話,正愈演愈烈,幾欲破殼。

“mm所言極是。”竇太皇拭淚言道。一眾逐鬼孺子,本為行魚目混珠之計。然時過境遷,王美人貴子,終為何後所得。畢竟親手養大,現在寄人籬下,舉目無親。唯眾孺子相伴至今。董太皇焉能等閒割捨。

何苗雖心癢難耐,卻也不敢多問。

“本來如此。”竇太皇一聲輕歎。

冇錯。三公開府,握徵辟大權。先辟為府吏,再保舉朝堂。如此,曆經四世並三公,弟子故吏焉能不遍及天下。試想,史上袁紹與董卓反目。退隱渤海太守。若非乃袁門故吏,韓馥焉能舉州相讓。

“湯穀上有扶桑,旬日所浴”,“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於烏”。扶桑樹上棲金烏,帆竿也。東王父治太帝宮,船宮也。

《海內十洲記》所載,武帝聞西王母言,海中有十洲: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長洲、元洲、流洲、生洲、鳳麟洲、聚窟洲,是也。

竇太皇忽問:“舍否?”

何苗大喜:“不知太後,計將安出?”

運氣當真玄奇。本是被人拋棄,“無父無母”之宮生子。繈褓當中,為董太皇選中,纔有本日之境遇。

“賊臣董卓,必篡漢亂國。兵器相向,血流成河。三五載內,洛陽難返。”董太皇旁觀者清:“隻慮何後苦苦支撐,恐為其所害。“

如前所說,前人以茶葉為野菜。熬成菜粥。荼菜雖苦,然與心中之苦比擬,反覺與薺菜(甜菜)一樣甘美。後喻人隻需心安理得,即便接受再大痛苦,亦不覺其苦。

典出《詩經·邶風·穀風》:“誰謂荼苦?其甘如薺。宴爾新昏(婚),如兄如弟(注①)。”

“明知不成為而為之。”竇太皇歎道:“何後何必來哉?”

“大家皆有歸屬。你我該當如何。”竇太皇有感而發。

竇太皇悄悄點頭:“想來,便是如此。”

不然汝南袁氏,因何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

竇太皇亦勸道:“孺子年事漸長。久居後宮,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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