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上東門外，七裡橋。
“徐奉死了。”程璜開門見山。
“回稟校尉，恰是前永巷令徐奉。”便有小黃門答道。
步廣裡和永和裡，豪宅又換新主。升官進爵，自當好好道賀一番。這幾日，百官來往赴宴，高朋滿座，喜氣洋洋。
程夫民氣中一顫：“阿父又想如何？”
皇後居長秋宮，並以宮名為號，仍稱“中宮”。
女豪掙紮欲起，卻聽女婢醫言道：“王上已命令，隴山並無長輩，慧妃無需夙起施禮。”
斯須，便有女婢醫翻開帷幕：“奴婢在。”
“萬幸。”女豪名“慧”，因是偏妃，故稱‘慧妃’。
“斷不會錯。”小黃門靈巧作答。
前永巷令徐奉如何亡故，何苗豈會體貼。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先前與皇後商定，隻需尋著徐奉下落，便可為河南尹。現在徐奉下落已然找到，這便急沖沖前去覆命不提。
又一陣痠痛襲來，熟睡中的女豪微微蹙眉，終是復甦。
“趙忠。”程夫人幡然覺悟：“張讓，趙忠，位列十常侍之首，權勢滔天，阿父切莫引火燒身。”
“皇後息怒。”何苗立刻苦下臉來：“待臣再去細查。”
程夫人先是點頭，隨之覺悟：“阿父想禍水東引，將鋒芒指向張常侍？”
“溺斃？”何後一聲嘲笑：“徐奉善水，內宮皆知。如何能在一條渠道裡溺斃。”
“洛陽令言，並無外創，乃是溺斃。”何苗再答。
“回稟皇後，正有一事，前來稟報。”何苗奉承一笑，又倉猝收斂：“先前皇後命我去尋前永巷令徐奉下落，今已找到。”
陛下多在西園，北宮內，唯有長秋宮，還算有些活力。通稟以後，小黃門這便領何苗入偏殿相見。
“自是被暗害居多。”程夫人曾與徐奉結對食，對其本性，當知之甚詳。
在場職員，撤除查驗屍傷的洛陽縣屬吏，另有幾個來自內宮的小黃門。
“已是日中。”女婢醫答道。
“見越騎校尉滿麵東風，可有喪事？”何後問道。
收到口訊，程夫人這便出宮與養父相見。
“慧妃切勿輕動，待奴婢來洗濯包紮。”女婢醫柔聲道。
“這……”何苗靈機一動：“或許百口被誅，走頭無路。故生無所戀，自投水中。也，未可知。”
何後一愣，這便覺悟：“人已被滅口。”
周異答道：“溺斃而亡，並無外創。”
隴山，大震關首，雲霞殿。
程夫人一聲輕笑：“善水之人卻溺斃。若非自尋死路，便是被人暗害。”